"瞧好了,这双鞋可是新的,质量绝对没任何问题,你要是再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就半夜拿菜刀砍死你这个小王八蛋。"
看到贾张氏亲手把鞋交到陈新年的手上,周围的街坊邻居全都惊掉了下巴。
谁能想象得到,贾张氏这样的悍妇竟然会向陈新年服软。
众目睽睽之下,陈新年将鞋放在鼻尖嗅了嗅。
"嗯,真香,贾大妈做的鞋真是没得说,今后咱们有话好好说,用不着哭哭啼啼的,免得引起街坊邻居们的误会,你说是吧?"
贾张氏闻言,憋红着脸,愤恨不已的剜了陈新年一眼。
这次陈新年倒是识趣儿,接好水后,就提溜着水桶转身离开了中院。
"贾嫂子,怎么这是,你真就舍得把好不容易做的鞋给陈新年那小子?"
二大妈上前扶起贾张氏,一脸奇怪的问道。
贾张氏见一群大妈假惺惺的上前嘘寒问暖,气急了,反倒把凑上前询问的几人全都骂了个遍。
气鼓鼓的收起笸箩,迈着鸭子步回了屋。
见贾张氏气势汹汹的回屋,秦淮茹这回倒学聪明了,只顾埋头给小当喂奶,战战兢兢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可她这一沉默,顿时惹的贾张氏更加生气,将笸箩气狠狠的扔在床上,冲秦淮茹破口大骂起来:"你是哑巴了,见我在外头被人欺负,也不出来帮我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这会儿心里正偷着乐呢吧?"
秦淮茹双眼一红,噙着泪,哽咽着辩驳道:"妈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哼,你没那么想最好,说到底都怪你没用,除了做家务,喂奶,你还会什么,你要是跟着我一块对付陈新年,今儿个我犯得着白给他双鞋么?"
贾张氏瞪了她一眼,继续骂道:"你肚子要是争气些,再给我生个孙子抱,我至于让陈新年骑在脖子上拉屎吗?"
秦淮茹低声抽泣:"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给贾家生了儿女,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行啦,别装模作样了,赶紧去煮饭吧,东旭马上就要回来了。"
这贾张氏是个好吃懒做的,经常无理取闹,对自家儿媳妇指使起来就跟不要钱似的。
眼下受了窝囊气,泄愤完后,当即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的。
秦淮茹咬咬牙,走到厨房舀面下锅,又拿了三个土豆打算炒个土豆丝。
说来好笑,她家里这些棒子面和土豆,还是她好说歹说,从陈新年那里讨来的。
虽然粮食不多,但眼下离贾东旭关饷的日子也没几天了,倒是能勉强维持下去。
陈新年拎着水桶走到前院,就被三大妈给叫住了。
"新年,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
"昨儿雨水下学回来把你的衣裳给洗了,原本是晾在中院的,中午我路过见干的差不多了,那会儿正赶上刮风,我怕你衣服沾灰,顺带着替你给收了。"
见三大妈说的客气,但全然没回屋给他拿衣裳的意思。
回过味儿来的陈新年,疑惑的问道:"三大妈,那谢谢你了,你找我是有事吗?"
"嗨,都是邻里邻居的,用不着这么客气。"
三大妈摆手,客套一句后,又接着说:
"新年,大妈家里的肥皂用完了,一直都还没买上,我家还有几件衣服没洗,我想借你家肥皂用用,你看行吗?"
听三大妈说完,陈新年眉头微蹙。
和他家住对门的阎家,一家人是出了名的爱算计和鸡贼。
尤其是阎埠贵,他是小学语文老师,平日里很喜欢咬文嚼字,唯一的爱好就是精于算计。
蚊子飞过来都要坂条腿下来嗦嗦味,走路没捡到钱就算是亏了。
陈新年豪不怀疑,就三大爷这算计到家的性格,即使是粪车在院门前经过,他都恨不得拦下来尝尝咸淡。
因为住在前院,借助地利的优势,阎埠贵常常像门神似的守在院门口,在院里人的必经之路上,截胡几根葱啊,菜叶子什么的。
要是见别人买回猪肉,他就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毛巾,以肉脏了为由,顺便沾上几滴油花,届时回家拿沾了油花的毛巾往水里一泡,那全家人就能改善伙食了。
这种做事风格虽然带不来什么损失,一次两次倒也无伤大雅,但天长日久下来,非常影响人的心情,毕竟是人都不想被别人占便宜。
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经过他的以身作则和言传身教,他的妻子,和几个孩子都养成了斤斤计较的性格。
想了会,陈新年笑着对三大妈道:"三大妈,肥皂你拿去用就是,只不过我这刚下乡回来,衣服、鞋什么也不干净,你看我这样,都快成乞丐了,反正你家今晚洗衣裳,顺便也帮着把我的一块儿给洗了吧"
陈新年和三大妈一番交锋下来,可谓是互不相让。
三大妈见陈新年态度坚决,最后没辙,也只能答应照做。
两人达成一致,陈新年借肥皂给他们家用,但他自个脏了的衣服和破了的鞋得由三大妈洗好,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