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语茉隐隐明白了什么,脱下来直接递给了永娘子。
“秀面平展,青鸟的边缘十分整齐,排列紧凑,若不是一件衣服,不像是用针秀出来的,并且疏密一致,还是双面绣,这是当今主流的苏绣,还是极好的苏绣。”
杨语茉惊讶,她自是不懂刺绣的,但连蜀绣第一人都大加赞扬,她母亲的绣工定然不俗。
杨语茉颔首接过披风,“多谢永娘子告知。”
永娘子见杨语茉心中有数,便欣慰点头,“只是不希望,这么好的绣工被埋没了,若是不想干这个营生,教几个徒弟流传下去也是好的。”
杨语茉点头,她只以为姨娘是平常的绣工,才会只挣如此少的钱,原来,竟然是被人给昧下了。
敢昧了她姨娘的钱,当真是狗蛋包天。
*
杨语含将荀氏贪没的事禀报了老夫人,证据确凿,荀氏自是无法抵赖,谁能想到镇国公府出来的高门贵女,居然还中饱私囊。
更何况这店铺本就不是荀氏一个人的,只是交由她打理。
老夫人直接气病了,若不是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就要休妻了。
中逵大权交由杨语含打理,家丑不可外扬,只说是荀氏病了,送到庄子上闭门思过。
杨语茉完成了任务,想着自己积分终于清零,那离正积分还远吗。
后来杨语眉从外祖家回来后还好一阵闹腾,只是祖母病重不见,父亲本就偏帮杨语含,自然没落得什么好处。
转眼间寒霜月杪,昨夜一川风雪,今个儿落了薄薄一层白,显得天地清肃,万物纯素。
杨语茉穿一身夹桃色彩云迷蝶小袄,下曳淡色月华群,来到了正堂。
此时高朋满座,把酒言欢,今日,是她嫡姐的及笄宴,大魏国的及笄宴,说到底也是相亲宴,
虽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可趁此多了解了解其为人。
杨语茉百无聊赖地站在最后,杨语鲤偷偷递给她几颗栗子,还带着丝丝余热。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来了,车帘轻掀,一位老态龙钟的妇人走了下来。
杨语茉不由地好奇观望,这位镇国公府的老夫人也算是位奇女子。
当初有人诬陷漠北的老镇国公投递叛国,圣上大怒,她当时身怀六甲,长跪金銮殿外,后甘愿入狱,在大牢里诞下的荀氏。
她以自己的性命为丈夫和儿子做担保,求皇帝再等几月。
后来老镇国公大败敌军,班师回朝。皇帝亲赐楠木拐杖,可打天下不君不臣之人。
老太太身穿茜色长袄,步履稳健,一双丹凤眼凌厉逼人,她唇角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亲家安好。”
老夫人抬手与之相搀,也笑谈,“好,听到亲家今日前来,更是不胜欢喜。这初冬小雪,当真是福瑞。”
“谁说不是呢,咱们如今国泰民安,好日子啊。”
俩老夫人唠嗑进了正堂,杨语茉跟在后面,荀思承眸色温润,爽朗一笑,“各位妹妹们安好。”
杨语茉这才正眼打量起这位原主的心上人,眸若点漆,薄唇皓齿,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好一位卓然兮翩翩公子。
原主一见倾心,似乎也并不奇怪,杨语茉点点头,她一个家中不受宠的庶女,还无需她来应酬待客。
一路上不少女子对他暗送秋波,他回以温润笑容,还帮一个贵女系了个裙带,杨语茉心中啧啧,这就是现代常说的暖男吧。
却不料这暖男照耀了一圈,还能轮到她身上,“四表妹别动。”
杨语茉微微一愣,他在她头上轻轻一抚,“刚刚树上余雪落到表妹头上了。”
杨语茉看他轻声软语,眉眼轻柔,倒着实令人心动。
下人传报打断了杨语茉的思绪,“太子,景王,二皇子到。”
二皇子,杨语茉皱眉,太子和景王可以理解,但是二皇子常年居于宫中,甚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怎会也来了。
赵君牧将两人刚刚亲密的行为收入眼中,眸色幽幽,看向荀思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