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尾崎红叶撑起纸伞,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只余下了光洁白嫩的下颚,和朱红色的薄唇,让人看不清伞下的面容。
樱田泽的手指扣进了外翻的皮肉,剧烈的疼痛刺激的他的大脑,在这个时候,反而愈发清醒了。
尾崎红叶张张嘴,终究是没再说些什么。
离开港口黑手党的地盘以后,樱田泽跑到了埋葬龙九的坟地那边,靠着自己傻缺哥哥的墓碑坐了下来。
在狐火的灼烧下,前后两个刀口,以及七个被子弹擦伤的伤口,都已经不流血了。
就是这个过程,这个酸爽,樱田泽这辈子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然后,就这么靠着墓碑,坐了整整一宿。
而港口黑手党那边,除了尾崎红叶被圈禁起来了以外,并无其他动作。
被无辜波及的周立,也被放了出来。
樱田泽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狈。
但狼狈又如何,短暂的脱离港口黑手党,离开血腥的里世界,反而能让自己有机会去好好思考,那天樱田林树所说的话。
不得不说,太宰治给朋友选择的埋骨之地,确实是个风景极美的地方。
夜间的大海上,波光粼粼的月光上,映照着婆娑的树影。
虽然会偶尔有车经过,鸣笛声会破坏些许寂静,但却是个很适合放空自己的地方。
“还真是狼狈呢。”条野采菊的声音,自树上传来。
樱田泽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看到蹲在树上的两个人。
“没想到啊,堂堂港口黑手党著名的恶犬,居然也会有跟自己主人闹掰的一天。”
“所以偷看的人,就是你们了吧。”樱田泽歪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嬉皮笑脸的条野采菊,“军警大人实在无聊,就来看我笑话了?”
如果樱田林树没死,或许樱田泽真的会在几年后的今天,因为这么一点诱因跟森鸥外闹掰。
“怎么,你们费尽心思想把自己人送进军警,还不准我们来把把关了?”条野采菊从树上跳了下来,轻巧的落在了樱田泽附近,摸索着摸了摸离自己最近的石碑。
上面刻着的名字,还真是樱田林树。
触感上,也确实是有年头了。
“没兴趣。”樱田泽语气平淡,看向了海面,“想杀我,现在就是个机会。”
樱田泽没说谎。
身上的伤口太多,哪怕暂时用狐火封了个口,流失的血液也依旧夺走了他大半的体力。
瘫坐在这也是无奈之举。
末广铁肠也跳了下来,蹲在了樱田泽的面前,伸出手戳了戳面前这家伙的脸。
察觉到脸上痒痒的触感,樱田泽的视线转了回来,伸手拍掉了末广铁肠的手,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牵动了刀口,一时间竟是压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咳嗽声。
“你…咳咳咳……放…手!”
可谁料,末广铁肠伸手,抓住樱田泽的衣服,就把他扛了起来。
“这位干部先生,麻烦跟我们走一趟了。”条野采菊笑的愈发灿烂了,“队长是个爱才之人呢,就算你居心不良,队长也说了,要把你带回去哦。”
“你…放我下来!”突然间的天旋地转,带来的不是能混进去的窃喜。
而是恐惧。
依稀记得,前世龙九跟自己说过一件事。
猎犬的成员,每一个都是人体实验后的产物。
而樱田泽现在,能调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从这两个人手底下逃脱。
更别提对上福地樱痴以后的底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