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伟这个人你熟吗？”翟溪问道。
崔林平时要审核手下所有记者的稿子，很多圈子里的人他都熟，想了想，回道：“王海伟不就是昆杰的副总吗？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他好像上上个月去哪里赌博，输了好几千万，还被人追着坎胳膊坎腿，后来还是上头给我打电话，把消息压下去的，应该是马总插手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拿去赌博的钱，会不会是公款？”翟溪说完自己的猜测，捋了一遍整件事，瞬间觉得很有可能。
崔林也很赞同，有了这个结论，和马总聊的时候，也就有了方向。
有了方向，翟溪就更加有干劲，正好顾洲晚上没有回蓝湾，她就索性找了一整晚关于昆杰高层的资料，把他们几个创始人，里里外外扒了个遍。
一晚没睡，第二天虽然还是很亢奋，但脸色多少有点憔悴，扑了两层粉才勉强盖住。
“不舒服？”顾洲一边看着新闻，一边问她。
冷不丁听到顾洲说了一句，翟溪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是啊，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但是一想到能和顾总一起去打球，就开心得顾不上不舒服了。”
顾洲抬眼看她，眉心微微蹙起，“昨天不是你说，你谈你的事，我打我的球？”
“好像是哦，可能我当时被什么东西夺舍了，脑子不清楚。”翟溪扭开头不看顾洲，他这人向来说一不二，也怪自己拒绝得太快。
去球场的路上，顾洲假模假样地打了个电话，挂了之后，对阿文说：“邓总临时有事，来不了，一会儿你陪我打几局，回头再和邓总的秘书确认时间，提前约场地。”
阿文也是一本正经地答应了一声，“好的，总裁。”
要不是昨晚见他迟迟没有回家，给阿文打了个电话，翟溪这会儿还真被顾洲给懵过去了。
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阿文说，顾洲是为了今天去打球，特意把早上的会议挪到昨晚开，开到凌晨一点多，把公司几位高层折腾得不行。
什么提前约场地，应该压根就没有邓总什么事。
还有，他还专门让阿文查了马总订的球场，专门让华臣国际的人给他腾出隔壁的球场。
翟溪突然觉得，他这人好像有点可爱。
“笑什么？”顾洲放下手里的平板，直直地盯着翟溪。
车子正好被红灯卡在路口，翟溪见车窗外就有一家宠物店，随口扯了个谎，“那只猫长得好好笑，顾总你看，小家伙灰头土脸的像个煤矿工人。”
“那是暹罗猫，以前我在奶奶家养过一只，后来我爸走了，一段时间没好好照顾，猫饿了就跑了。”顾洲侧目，和翟溪顺着同样的方向看，“我记得那只猫还挺可爱，每次看到我，总是喜欢把头放在我的脚背，好像比它窝里的枕头舒服。”
翟溪本来想嘲笑一下他的审美，可一回头，看到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眼神也是少见的温柔，想多看几眼，顾洲就小气地收了回去，换回他平时的严肃和淡定。
到了华臣国际高尔夫球场，翟溪跟着顾洲去了他的专属休息室，顾洲是这里的高级vip，平时谈生意不是酒桌就是这里，不光有好几支昂贵的球杆，打球的装备也有好几套，但是翟溪什么都没有准备。
她今天来这里，压根没想过要换装备，只是单纯想找马总说几句话，可是不换装备，她连球场都进不了。
“我去买套衣服，顾总先换吧。”翟溪说着就要下楼，但被顾洲叫了回来，他指指一旁的沙发，“你的。”
“顾总还挺贴心。”翟溪笑着走了过去，拿起衣服一看，瞬间想收回刚才的话，这什么品味啊，这么粉，让她这个二十好几的成熟女性怎么穿？
于是，她还是往门口走，“我还是去买一身吧。”
还没摸到门把，又以被顾洲喊了回去，“就穿这套。”
翟溪听出他的意思了，他不是随便给自己准备的这套全粉色运动服，而是精心准备的，没想到他居然有这种喜好，怪不得当初会对宁月馨那朵小白花这么上心，虽然比宁月馨小几岁，但翟溪习惯穿黑白灰，对这种少女粉粉嫩嫩的本能排斥。
回头一看，顾洲已经换好了，白色上衣，黑色运动裤，黑白相间的运动鞋，外加白色鸭舌帽，明明他自己就是很正常的搭配。
时间不早了，再僵持下去怕遇不到马总，翟溪只能硬着头皮把运动服换上，换好衣服后，看了一眼帽子和鞋子，为了配合运动服的风格，居然都是粉色的。
她发誓，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粉色了。
就这样去和马总谈，哪里还有什么威慑可言？
翟溪低着头，把帽檐压得很低，还戴了墨镜遮住半张脸，闷闷不乐地跟着顾洲，到了门口，看到阿文已经等在那里，负责接送的车子也准备好了，因为两个球场挨得近，所以翟溪蹭了顾洲的车。
马总的场地离得更近一些，车子停下后，翟溪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下车，可顾洲居然跟了下来，她无力地问：“我谈我的事，你打你的球？”
“跟着我，不让你说话就别说话。”顾洲没有解释，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确定他是准备帮自己的忙了，翟溪连忙跟了上去，可是这一身粉，真的让她很不自在。
他们走近一些，但并没有离得很近，马总正和他的客人打球，翟溪虽然不太懂高尔夫，但是看了几杆，发现马总的球技是真不怎么样。
“看出问题了吗？”顾洲问。
翟溪想了想，回道：“马总打得不好，不是为了迎合他的客人才来的这里，就是故意让球讨好客人，这两种可能，都说明，他可能真的遇到难处了。”
“没错，所以今天的局，你要是贸然上去说昆杰拖欠工人工资的事，很有可能引起马总的愤怒，人在逆境，总是会把很多人当成敌人。”顾洲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等到了马总的身边，很自然地打招呼。
马总一看是他，立马笑脸相迎，“是顾总啊，真是巧了。”
注意到顾洲身后跟着的翟溪，马总突然警惕起来，但也没有主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