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刺客指证镇南侯府,君长渊私自调兵的罪名也不小。
君长渊对此却十分坦然:“陛下,这不是一份供词的事。”
天盛帝不解:“还有什么?”
君长渊凤眸意味不明:“刺客再次现身京中,事关之前的大婚行刺,这是其一。臣的王妃与五皇子被刺客所捉,如今还下落不明,这是其二;刺客供述镇南军与土匪勾结,这是其三。”
“……”天盛帝微怔了下,眼底一闪而过尴尬。
因为镇南军勾结土匪的事情冲击力太大,天盛帝几乎忘了云苏和五皇子失踪的事,这时才想起来。
君长渊继续道:“有口供证词在,如果镇南侯府当真与刺客有关,那就意味着这三个案子都与侯府脱不开关系,事情紧急又关系重大,臣判断不能轻忽大意,所以才临时调兵包围了侯府。”
如果说单独一个案子,不足以让君长渊私自动兵。
那三桩案子加在一起呢?
这个分量绝对够了!
哪怕放在朝堂上议论,都没人能说君长渊行为出格,相反的,还要夸赞他思绪敏捷,当机立断。
毕竟事发突然,谁能保证镇南侯府是被栽赃的?
万一他们真的跟刺客勾结,君长渊又没有及时出手的话,这个后果谁能承担?
说到底。
君长渊自行调兵,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又不是直接抄了侯府。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全看天盛帝怎么定夺。
再退一步说,就算天盛帝因此对君长渊不满,认为他无诏调兵就是错,那又能如何呢?
天盛帝能因为这单独一件事就杀了君长渊吗?
不能!
能因为这种事降罪他吗?
可以,但没有必要。
因为真正有用的降罪处罚,是剥夺君长渊手里的兵权,但这点显然不行。
镇北军历代都归镇北王所管,剥夺兵权,等于是要废掉镇北王府。
可镇北王府的存在,是开国皇帝亲自定下的,除非是发生谋反这样的大事,否则哪怕是天盛帝,都不能轻易更改祖先规矩。
更何况,即使真的把镇北军权拿回来,天盛帝也找不到人接手啊。
他倒是不缺心腹武将,但能真正驾驭住五十万镇北军的,除了君长渊,朝中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如此庞大重要的兵权,与其交给外姓臣子,那还不如放在君长渊手里安心。
除了兵权之外,其他的降罪处罚,对君长渊来说又是不痛不痒。
罚了又能有什么用?
白白让他们这对皇家叔侄离心,反而不妙。
天盛帝心里权衡的事情很多,身为皇帝,并不意味着随心所欲,很多时候反而比常人更不自由,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慎之又慎。
君长渊也很清楚天盛帝的顾虑,所以他根本不担心,私自调兵会受到惩罚。
天盛帝反而会夸赞他!
果不其然。
短短沉默一瞬后,天盛帝严厉的神情缓和下来,缓缓道:“今晚之事,你处理的很及时,但手段太过冒进了,下不为例。京中私自动兵,这可是大忌讳。”
“臣知错,待事情平息之后,听由陛下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