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三步两回头,半个身子慢慢穿过青色剑芒凝成的关卡结界,并非不愿提升境界,属实没做好思想准备。
虽然二师父言之凿凿,他能确保周成元神不死,第九层关卡另说。
不死是一码事,撕心裂肺的那种苦楚简直让他痛不欲生,亡灵的数量之多和奇形怪状令人头皮发麻。
“二师父,要不改天?今天晚上也行。”周成打着商量的语气,怯怯地询问。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都来了,试试吧,为师相信你。”杜韦挥手回了一句,眼里满满当当的鼓励和信任。
“您别故意打盹,留神点。”
商量无望,周成决然而然地将整个身子没入结界,孤身一人勇闯第五层关卡——金丹境。
“老家伙,你来做甚?”
若周成晚些进去,便能辨出那是长白的声音,稚嫩中带着无能嚣张。
杜韦皱眉往左移了两步,恰好躲过长白的偷袭,刹那间的工夫,右手食指点住它的额心,长白动弹不得。
一阵沉默后,杜韦松开手指,没好气问道:“这么长时间,你在上面光睡觉吗?”
长白不乐意了,张嘴呲着大白牙,“你看,你看,我长出牙齿了。”
大板牙闪闪发光,白得刺眼。
杜韦脑瓜嗡嗡疼,食指一上一下,长白的两片嘴唇自主合拢,他又问道:“你在第九层关卡没发现什么东西吗?比如一把剑,剑身长约三至四尺,宽度约一寸,剑身纹有金色雷纹,剑柄正面镌刻着古‘剑’字,背面绣有一棵树。”
长白毫不犹豫的点头,耳朵里长出一柄短剑,絮叨起来:“小爷因为它吃的苦头,三天三夜也说不清,开始被它追,追上我了就戳,哪怕装死,它仍然一直戳,戳个不停,硬生生给小爷戳出两排牙齿。一气之下,小爷咬住它,想嚼碎来着,不料,死活磕不动,只好一点一点地吞了。”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的时间全部用在吞它。”杜韦咬牙切齿,大有一言不合就活吞长白的意思。
长白扫了他一眼,眼神像看傻子一样,往下说道:“后来我继续朝前走,不对,继续飘,飘着飘着,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雷劈中了,那才叫真正的昏天又暗地。”
杜韦嘴角抽了抽,表情古怪。
“当我醒来后,又是一道雷,诡异的很,没错,我的脑门又被劈中了,这次没有晕,迷迷糊糊间,一道两道雷,牛逼轰轰,不是,雷声轰轰,当场吓蒙了。我不清楚在里面呆了多久,只清楚一直被劈,劈个不停,别的不敢说,若要扯掰扯掰雷电的形状,小爷我不惧任何一人,长发披肩雷、头上无毛雷、扭来扭去雷、土狗雷、小鸟雷、飞上飞下雷、王八壳雷太多了,记不清了。劈着劈着,我不乐意了,于是吐出怪剑,顶在头上。嗨,巧了,雷只劈它了。接着我又往前走,没走出三步,前面劈出电火花,吓得我立马往回走。”
杜韦越听,脸色变得越难看,尤其听到“小鸟雷”,恨不得一翅膀拍死胡说八道的长白。
“你怎么了,本来就不好看,现在一半青一半红更难看了。”长白毒舌点评完,打量四周,确定只有杜韦一人,眨巴着眼睛问道:“周成还活着吗?”
短剑悄悄调转方向,剑尖对着杜韦。
杜韦背过身深呼吸,尽力平缓情绪,控制表情。
我是守关人,已经破过一次例,不能再违背规则,淡定,冷静,等徒弟出来之后,我再撕烂这个家伙的嘴巴,我一定会撕烂他的嘴巴
谁知,长白偷摸地溜到他面前:“他还活着,只是没来,对不对?”
杜韦自我洗脑成功,轻轻抚摸他的头,僵硬地笑了笑,道:“他刚去闯关,我在等他出来。”
长白看了眼剑芒结界,盯着杜韦的眼睛,不像说假话,狐疑道:“他为什么也来闯关?”
“我收他为徒,他拜我为师了。”
“有关系吗?”
“我是唯一的守关人,所以我让他去闯关。”
长白不解:“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是守关人和他闯关有什么关系。”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杜韦破防了,现出真身,约有八丈高的身躯微微扇动翅膀,他岔开话题,问道:“你以前是不是喊过我一声鸟爷?”
长白下意识地往后退,短剑挡在前面。
“问你话呢,小不点不能撒谎哦,撒谎会被吃掉哦。”
看着杜韦的鸟嘴一张一合,长白立即老老实实地点头:“鸟爷,咱变回来吧,有话好商量。”
“我老糊涂了吗?”
“您没有,我糊涂。”
“有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周成就该去闯关。您歇会成吗,我要裂开了。”长白被剑风刮得满天飞。
“小鸟雷和我像不像?”
“不像不像。”长白本能性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