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您所说,那小子大有来头?”薛刚难以置信,惊讶道。
“他和赤骥卫的人混在一起。”薛奎点头,作沉思状。
五天前,他命令一个副统领带上二十来个兄弟去了上棠县,同时也派出五个死士暗地里跟踪和打探消息。
传来的消息全是上棠县明面上无风无雨无浪,赵豪行为一切正常,像没事人一般干着卖面的赔本勾当。
就在三天前,上棠县多出一个令他摸不准来历的少年,令他更震惊的是少年周成和赵豪有亲戚关系。
周成口口声声喊赵豪为“大叔”,赵豪对上棠县的捕快说周成是他远房侄子,还想让周成当公差。
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所谓的远房叔侄关系,更偏向于周成是赵老某位故交的孙辈,或赵豪企图在上棠县发展下线。
薛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二儿子薛刚。
父子两人陷入沉思。
“孩儿想到一点。”
薛奎鼓励他往下说。
“孩儿认为他们是萍水相逢。周成在乌鸦岭活不下去,于是他到金石街找事做,恰好最近赵豪的面摊买卖生意还可以,索性花低价钱雇人打杂。”
“讲得通。”薛奎吐出三个字,然后细细琢磨,道:“金石郡十来个县镇,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上棠县?周成到了上棠县金石街,那么多沿街小摊不去,而是直奔赵豪的摊位,当晚在赵豪家过夜。你的推测恐怕站不住脚。”
薛奎眉头愈发紧皱,继续道:“有件事你有所不知。跟踪赵豪的九号失踪的那天,有人起夜看到赵豪和一个陌生男人凌晨出门,后来为父找画师画出那人的相貌,竟然是与为父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大均,八九不离十。”
“姓赵,赵老头子的人?”
“赵大均是赵禹的第九个徒弟,听说常年在外征战。”
“后来呢?”
薛奎摇了摇头:“没有后来,赵大均不见了。老头子突然调他回来,接下来肯定有大动作。”
他不服气,更不甘心,如今有个立功的机遇近在眼前,高风险高收益。只要完成并且人还活着,他有绝对的信心,稍稍运筹下,不出两年必进京都。
可是老头子貌似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薛刚不认同爹的看法,认为所有的一切全是偶然和巧合,他压根不信周成的背景会比他更大,若是周成来自京都,他可能会相信。
“孩儿明天喊上陈松去上棠县。”薛刚说道,一半出于私心,一半替父分忧。
他的话让薛奎略感欣慰,目光渐渐柔和下来,道:“明天我亲自去拜访赵豪。这些天你留在家中,陪你娘和爷爷奶奶说说话。”
薛刚还想争取,当看到父亲的背影,喉咙仿佛被东西卡住一样。
景元九年十二月十六日,申时。
金石街,醉仙楼。
赵豪和薛奎把酒言欢,醉意渐浓。聊得兴起时,两人宛如过命兄弟,放浪形骸,互相拿对方过去的糗事取笑,讲些男人间的话题。
周成听得面红耳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几次要离开醉仙楼去街上转转,赵豪硬是不答应,旁边的男人偶尔跟着帮腔。
“大叔,我内急,出去解决下。”
赵豪搂住他的肩膀,指着墙角的尿壶,满嘴酒气:“往那个里面尿,害羞个屁,大家都是老爷们。你不去,我可去了。”
“我再忍忍。”周成双手撑住椅子,微微抬高臀部。
赵豪说到做到,拿起尿壶背对着他们,稀里哗啦地畅快。
哗哗哗~
乓乓乓~
“赵老弟,你似乎忘记介绍这位小兄弟了。”赵豪刚落座,薛奎立即起身来到周成背后,拍他的右肩,笑道。
赵豪“哦”了一声,低头用薛奎座位边的桌帘布擦手:“一个远房亲戚,按辈分讲,他是我侄子。”
周成的左脚脚背吃痛,抬头看见赵豪冲他们这边笑。
“哈哈哈,既然是你的侄儿,那也是我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