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喧嚣似远似近,路灯照耀在谢谨尘的身上画出了他的轮廓,白雪落在他的发丝,以及纤长的睫毛上划开,沾湿了眼睫,仿佛正在哭泣一样。
苏云灵眸光一闪,不自觉抬手摘下他头上的雪,小脸绯红,她微微低下头,嗓音软糯甜蜜,小声道:“我们先回去吧。”
她没有生气,她并不抗拒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谨尘眉眼染上欣喜,目光灼灼,他弯了弯唇角应道:“好。”
苏云灵悄悄看他一眼,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回答而高兴,心跳没由来地更乱了。
她转身想走,手却被人握住,她抬眸看去,谢谨尘嘴边挂着淡却好看的笑,深邃的眸子澄澈,嗓音徐徐,“我可以牵着你吗,不愿意就拒绝我。”
他引诱她的目的便是想让她接受自己,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那么接下来,他就不想再掩饰了。
苏云灵避开他的视线,红着脸没说话。
他都牵了还问自己,这不是先斩后奏嘛。
但是
苏云灵偷偷地瞄了一眼俩人交握的手,她感觉,谢谨尘的手好大,好温暖啊。
谢谨尘看她沉默,没有挣脱,以及她的小动作,心里狂喜宛如被三月春风拂过,眼里的笑意更甚,指尖缠绕得更紧了些。
俩人就这样牵着手回了家,直到分别。
接下来的几天里,俩人如往常一般相处,可苏云灵却能明显感觉到微妙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她脸红心跳的次数更多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谢谨尘去医院拆线的日子也就到了。
再一次见到那个和善的老医生,他便笑呵呵地看了俩人一眼,明显是认出来了,然后说了一句,“来啦。”
其实苏云灵听到这句话心里有点复杂,毕竟这里是医院,怎么有种被医生期盼着的错觉。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谢谨尘的手,然后确定可以拆线了,便让谢谨尘到里头的检查室,那里有简单的设备,足够拆线了。
苏云灵没能再仔细看,因为谢谨尘不让,所以她被拦在外头,只能看见老医生的动作,他的手虽然爬满了皱纹,可拆线的动作却干净利落,这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
里头,老医生和谢谨尘闲聊起来,他看了看苏云灵的方向,笑咪咪道:“你女朋友很关心你啊,在外头眼巴巴地看着呢,怎么不让她进来。”
“还是不让她看了,不好看。”谢谨尘垂眸不疾不徐道。
他的声音淡淡的,和对苏云灵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老医生老态钟龙,可一双眼睛却并不浑浊,反倒清明,他看穿了什么,“你也不否认?真厚脸皮。”
谢谨尘缓缓道:“以后会是。”
反正她只能是他的,或早或晚。
老医生笑哈哈地拍了拍谢谨尘的肩膀,“小伙子加油啊!”
谢谨尘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了句,“自然。”
他起身,苏云灵很快便迎了上来,杏眸里写着担忧,“怎么样?”
老医生在后头笑道:“小丫头,放心吧,没事,后面几天记得涂药膏,做一下手部锻炼就好了。”
谢谨尘眉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徐徐道:“不疼。”
苏云灵这才放下心来。
俩人拿了药膏回去,一起做了午饭吃。
中午俩人坐着自己的事谁也没有打扰谁,苏云灵看着谢谨尘,灵感源源不断地涌出。
只不过她也注意一件事,谢谨尘时不时地就会拂眼睛,苏云灵还以为他眼睛不舒服,问道:“要不要去看看。”
谢谨尘摇摇头,“没事,就是头发太长了。”
苏云灵这才将注意力落在男人的头发上,头发蓬松柔软,发质很好,即便没有触摸,也很有光泽感,他并没有特别的打理,任由其懒洋洋地搭在额前,有几缕已经长到了眼前,和纤长的睫毛相碰撞,彼此之间好像水火不容。
他低敛着眉眼,透过那纤细的发丝和睫毛能隐隐约约看到他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泛着仿佛冬日暖阳的光。
清幽冷冽却温暖。
总之,这样的他一点也不显得邋遢,反而平添了几分慵懒感。
再一次被头发扎到,谢谨尘剑眉轻蹙,他指骨修长的手插进刘海之中,向后撩去,雪白和乌黑交缠,头发顿时向两边散去。
苏云灵倒吸一口气,真的好帅!
察觉到她的目光,谢谨尘撩了撩眼皮,乌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她。
被抓包的苏云灵心虚地躲开视线,却在下一秒听到男人低低地笑一声,然后清润道:“云灵,不然你帮我剪一下头发吧。”
说罢,他如画的眉眼潋滟着波光,声音磁性而轻柔,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苏云灵被他的眸光所蛊惑,她眨巴眨巴眼,感觉到心里的那头小鹿又不安分了,她僵硬道:“我我没给别人剪过头发哦,等会儿不好看怎么办。”
谢谨尘却弯了弯唇角,眸子里柔光轻泛,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她,“不会的,我相信你,而且只剪一点点,不会剪坏的。”
苏云灵被他引诱着起身,心里却在哭唧唧,[苏云灵,你能不能坚定你的立场!]
说做就做,谢谨尘坐在椅子上,没有专业的布,苏云灵拿了一块床单围在他的脖子上。
他乖顺地坐着,低着头,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脖颈,能微微看到一点血管,苏云灵的指尖难免划过,指腹传来一阵滚烫,并不柔软,反而结实硬邦邦的,隐约还能感觉到青筋地跳动。
苏云灵指尖一颤,连忙收回了手。
坐在前面的谢谨尘感觉到脖颈传来的柔软,眼眸微沉,泛着幽暗的光,嗓音却温柔到极致,“怎么了?”
“没没事,手滑了。”苏云灵晃了晃神连忙将夹子夹好,却不小心用了点力,紧接着便听男人传来一声闷哼。
低沉带着隐秘的痛感,却性感到极致。
苏云灵心头一跳,这这声音也太要命了!
下一秒,男人转过头,嘴唇微微下垂,眼眸清冽澄澈,有些委屈道:“夹太紧了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