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结束了训练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前面大宅,她去的时候在御神院的寝室外面见到了彼岸花垂水,他想进去里面见御神院,奈何门口的亲卫不放行。
“我去看看御神院大人有没有好一些,你们拦着不让我进去算怎么回事?”
亲卫保持着万年不变的职业假笑,声音温和却又强硬,“御神院大人吩咐过,除了个别人之外,他谁也不见。”
垂水吃了闭门羹,心情很是糟糕,但他还不死心,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个别人是什么人,我可是御神院大人的侄子,怎么能说是个别人之外的人呢?”
亲卫依旧笑着,“这是御神院大人亲口吩咐的,垂水大人还是先回去吧,在这里声音大了,吵着御神院大人休息就不好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伯父他一定没有这样说过!”
称呼从疏离的御神院大人改成了亲昵的伯父,即便如此,垂水还是没能进去。
这间寝室仿佛成了一个无法被打开的结界,垂水饶是彼岸花本家位分比较高的,却也依旧束手无策。
让他打败这些亲卫闯进去,他是万万不敢做的。
灵犀与他擦肩而过,垂水颇为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说起来,灵犀早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半分目光都没有分给他,径直去了寝室门口。
亲卫见是灵犀,赶忙放行,这样一比较,垂水的火气更胜了,偏偏他还无可奈何,只能骂骂咧咧的离去。
灵犀进去的时候,御神院并没有睡,听到灵犀的脚步声,他睁开了浑浊的眼睛。
“垂水来了吗?”他问。
灵犀点头称是,“不过现在回去了。”
“不想见他,我知道他来这里想说什么。”
垂水是御神院最小的弟弟家的小儿子,虽然是他的侄子,年纪也只比灵犀大几岁而已。
由于是小儿子,垂水自小就非常受宠,以至于性格骄纵,行事作风也很让人看不下去。
御神院没有儿子,只有天腾母亲一个女儿,现在他身体不好,却迟迟没有决定下一任族长,这才是垂水近来总出现的原因。
“他是怕我将下一任族长的位子给了天腾才如此殷勤。”
算起来,彼岸花一族本家,如果说有什么人跟御神院血缘亲近的话,也就只剩下垂水一个。
但是,彼岸花一族跟其他有血继限界的家族不同,没有必须要依靠血缘的术。
“虽然听上去好像是我偏袒自己的外孙子,可天腾确实样样出挑,比垂水强太多了。”
御神院缓缓转动头部,视线落在灵犀面无表情的脸上,他长久地盯着这孩子,这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她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是他在抚养她。
她也曾像别人家的女儿那样天真烂漫,究竟从何时起,笑容消失在了她的脸上?
此刻的灵犀跪坐在一旁,安静地待着,准备随时听候自己的差遣。
这副样子安静又乖顺,却毫无生气。
御神院长久地看着她,慢慢的从她的脸上一晃而过的看到了她母亲无昙的影子。
后来的无昙也如灵犀一般,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埋藏起来,只乖乖的当着一个合格的不出差错的容器。
过去那么久,他从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甚至还会因为他们的听话而沾沾自喜,认为是自己教育的好。
但现在,看着灵犀木然的如布偶一样的脸孔,他竟觉得很心疼也很难过。
“灵犀,你恨我吗?”咳了几声,御神院沙哑着嗓子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