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灵犀弱弱的叫他。
“……”喉咙仿佛被一只手扼制住了，发不出什么声响。
他的反常让灵犀不安，她又后退了半步，叫他，“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随即苦笑出来，“啊，还是这个称呼比较适合我，老师，我确实只做老师就够了。”
他的话直接让灵犀愣住了，不解的神色出现在她漂亮的眼眸中，似是没有听清，灵犀问他，“你说什么？”
斗篷上的帽兜被风掀掉，卡卡西被迫让自己暴露在微弱的灯光下。
两臂之外的亭子外面，雨势渐大，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到地面上，震耳欲聋。
“我的意思是，我后来反复想过了，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灵犀，之前的所有你就当做是一场梦吧，梦醒了就回到现实，你是我的学生，我……是你的老师。”
灵犀茫然的听着，奔赴而来的喜悦被外面的风雨和卡卡西的话一点点湮灭。
明明分开之前，他们还在荒原互相告白，当日卡卡西说的话她都记得，也不过才过了两个月，怎么突然就……
“这两个月里发生了什么？”当初他们一年没见，仅仅靠着书信都能够维系住两人的感情，现在反倒不行了？
卡卡西咽下苦涩，声音变得更加淡漠。
“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觉得跟你发生感情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他闭了闭眼，接下来的话更加无情，“而错了，就该及时改正，不是吗？”
有一簇火苗在灵犀的眼瞳中忽闪了一下后，灭掉，她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
“跟我的感情……是错的？”
此时的灵犀就像个透明的瓷娃娃，干净无瑕到对她说任何一句谎话都应该天打雷劈。
她再度后退，直至后背抵到了坚硬又冰凉的地藏菩萨像上。
秀气的眉毛蹙起来，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的眼神犀利了起来，神情也变得冷硬。
他不看灵犀，目光落入漆黑的雨夜中，那里黑的像一团墨，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的关系本就不对等，我是老师，我利用自己的眼界、阅历、经验，干预了你，影响了你，又因为你特殊的成长环境，让你对我生出依恋来。”
灵犀静静地听着他的狡辩。
“这样的感情是不对等的，是年长者对年轻者的精神控制，是……”不管说的多么冠冕堂皇，没底气就是没底气，不舍得就是不舍得。
“灵犀，我……”卡卡西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的未来就像那漆黑到看不见任何光点的夜一样，说不定几天后，就在几天后，他这条命就没了。
他不想耽误她，与其承受他死去后独留她一人的苦，不如让她尝尝失恋的苦。
两相比较，他就是不想让灵犀成为下一个红。
守着对一个死人的感情孤独下半生，他看不得灵犀过那样的日子。
他宁愿她恨他，带着对他的恨去喜欢别的人，哪怕是这样，她的后半生也会有人陪伴。
一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有多孤独，卡卡西最有发言权。
正是因为知道这种日子很苦，他才不想灵犀吃这份苦。
灵犀默默地听着卡卡西的理由，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可她喜欢他的时候早就不是不分黑白的小女孩了，她拥有自己的判断，也建立了三观。
如果这样都不算是独立意识的喜欢，那究竟哪一种才算？
这个男人不久前还在表露着他有多喜欢她，可短短时日过去，却又能说出如此伤人心的话。
这个男人跟她说过最动听的情话，明明还是那个人，为什么现在可以说这样无情伤人的话呢？
“你……”灵犀忽然仓皇的笑了出来，雨水凝成的水珠从刘海处滴了下来，落在鼻尖上，这突然的冰凉，吓得她猛地一哆嗦。
她身子一抖，卡卡西下意识地想去扶她，然而，他才一有动作，灵犀就抬手制止了。
笑容在唇边晕染开，他听到灵犀绝望地问，“旗木卡卡西，爱情也可以当做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