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变得很昏暗,接着又明亮了起来,那是一间密室,墙壁的架子上,地板上,到处摆满了燃烧着的蜡烛,烛光摇曳,将人的影子投射到墙壁上,好像放大后像怪物一样,而灵犀就在一个三方法阵之内,三张硕大的鬼面具分别在三角形的三个点上,五鬼助布好法阵后,从卷轴内放出了九颗念珠,带着九字真言的念珠在半空中围成一个圆,而这个圆正在缓缓地降落,将灵犀困住。
小小的一个孩子,无比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这个老人要对她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是对自己不利的,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是念珠围起来的这方天地仿佛一个独立的空间一样,有一层无法用肉眼看到的壁,她撞上去又被弹开,然后任凭她怎么努力都出不来。
五鬼助无视这个孩子在里面撞的头破血流,他说:“以一个人的性命换取大多数人的性命还是值得的。”
三方法阵内,灵犀的五感被无限放大,她的听力变得空前的好,她觉得自己正身处寺庙之中,木鱼一声一声有节奏的敲打,数不清的僧人围坐在一起念经,她听不懂他们念得什么,但是却可以让她头疼,头疼欲裂。
这是咒语吧,撕裂灵魂的咒语。
嗅觉也在加强,有腥味和铁锈味源源不断的吸进鼻腔里,还带着死人固有的味道,灵犀伏在地上呕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尸骨香的味道令她无比恶心。
法阵外面,五鬼助双手结印。
“忍法分离,真言般若!”
三张鬼脸面具同时发动,痛苦的尖叫伴随着胸口黑色查克拉的缓缓溢出,全部被三张面具吸走……
“我终于可以实现你的临终嘱托了,日莲。”
卡卡西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去看一个孩子生不如死的模样,灵犀痛苦的声音一直持续着,那样痛苦的声音,卡卡西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听到,是能变成梦魇入梦的那种。
这声音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后面她的嗓音已经嘶哑了,她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只是哆嗦着呜咽,像个濒死的小动物。
这个时候,密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卡卡西睁开眼,就看到了一脸怒气的御神院。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吗?”御神院怒不可遏的质问五鬼助。
五鬼助没有狡辩,反而爽快的承认,“是的。”
“没了荒骷髅,我们这一族存在着还有什么意义!”
“有她在,时不时的暴走,我们这一族死的更快,说不定还会灭族。”
……
灵犀还是被御神院救了,醒过来的她忘记了关于自己暴走的事,或许是太过痛苦,没有能力消化这份痛苦的孩子就强行的将这段记忆抛却忘记,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没有人会在灵犀面前提这件事,这次的暴走血案就像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一样,深埋在每一个人心里。但是,经此一事,原本就对灵犀敬而远之的村民,此刻更加的怕她,忌惮她,原本偶尔会跟她玩一玩的小伙伴们也在家长明令禁止下看到她就跑,这一次,她真的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也就是在这时候,灵犀从潜意识中开始拒绝训练,她开始恹恹的,偷懒应付不上心,被人盯着的时候就装装样子。
天腾的脾气经过了几年之后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总是摆着一张臭脸,上面写着生人勿近,熟人也不行。
但是对灵犀,他还是生出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比如一起训练的时候,他不再远远地躲着她,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一点一点的拉近着,但是明面上他还是不理她,她对他笑,而天腾明明看到了灵犀的笑容,却还是装着什么都没看见,用冷漠和疏离来回应她。
每每此时,灵犀脸上都会闪过受伤的表情。
越是没人搭理她,便越不想认真训练,越是不认真训练就越会频繁的挨骂,越挨骂就越想糊弄,越想糊弄就更不可能有人搭理她,一时间好像是陷入到了一个怪圈里。
除了训练,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灵犀常常一个人去御神院大宅后山的河边坐着,那里有一条不知道从哪里发源的河流,流经山上的一处凹谷,那里去的人很少,是灵犀的秘密基地,很多无聊的时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看看云看看河流,看看花草树木。
有蝴蝶在她身边飞舞,她很开心,开始跟蝴蝶说话,蝴蝶走了,有游鱼在脚下的河水中游来游去,她便再同鱼说话,就连鱼也被惊走后,她还可以自己跟自己说话。
那种深入骨髓又流露于表面的孤独让她看上去特别可怜。
“灵犀,灵犀。”
卡卡西忍不住喊她,但是他的声音,她一点都听不到,他进入到了她的内心世界,却只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