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灵犀的脸上,女孩面色平淡的接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渐渐地在看到他们脸上统一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自己后,她开始变得略微慌张起来。
“怎、怎么啦,我应该认识他吗?”她的脸上满是疑惑。
笑容在卡卡西脸上凝固,就连举着的右手都僵硬在半空中。
“他是旗木卡卡西,你不认识他了吗?”纲手收起轻松的表情,此刻正十分严肃的问道。
灵犀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重新去看卡卡西,此刻卡卡西正神情冰冷的盯着自己,没了护额,一红一黑两个眸子里有让人看不透的情绪在里面。
“旗木卡卡西是谁?”
她的脑海中彻底没有了关于旗木卡卡西的记忆,就像是有一个橡皮擦将这个名字,这个人以及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事情都给抹去了,她,变得不再认识他。
卡卡西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病房的,他像个失魂落魄的傀儡,屏蔽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躺到病床上,随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书,书本被摊开,他却一个字都看不到,那些原本熟悉的字此刻就像是模糊的小虫在纸张上爬,让他读不懂,看不透。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可笑的人吗,喜欢上一个人,被人牵着心走,得不到回应就罢了,现在居然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
他叹口气,回顾自己的生平,他好像总是遇到悲剧,幼时丧母,一直被自己依赖尊敬的父亲自杀在家里,他麻木自己洗脑自己是父亲错了才会死,但是分明又在心底否定这个看法。他就像个矛盾体,困得自己找不到出口,只能把坚持贯彻规则当做自己的冰冷外衣。
后来他被分配到了水门班,开始跟带土和琳组队,带土的那句话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同时也是那个时候让这个解开自己心结的队友为救自己葬送在巨石之下。
后来,琳也死在了自己手上,他既辜负了带土的嘱托也没有保护好同伴。
死去的人什么都不会记得,活着人却要日日夜夜的受着良心上的“极刑”。
所有人都说他是冷血卡卡西,专门只杀自己人。
他就是个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
如今,好不容易感觉看到了曙光,荒芜的心原上开始有花朵冒出来,又在还只是花骨朵的时候给掐断了。
或许,幸福这个词本身就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正如自己的名字卡卡西一样,他就是旱地里的稻草人,有着深切彻骨的孤独和难以言明的痛苦。
黄昏的时候,纲手来了,表情有些凝重。
卡卡西不说话,只是盯着手里的书,纲手也不计较这些,看着有点落寞的男子,道:“自己放出来的怪物伤害了自己的老师,这对她的刺激有点大。我看过,她的身体和大脑没有丝毫的问题,真正的问题是出在心里吧。巨大的刺激让她开启写轮眼的同时,也让她拒绝这段记忆,是心里本能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这段记忆就回来了,你也不用太过介怀,卡卡西。”
眼睛依旧盯在书上,卡卡西轻声嗯了一声。
“卡卡西,你应该是个洒脱的人。”纲手注视着他低垂的眉眼说着,但是在心底她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没有力度,虚的很。
如果卡卡西不是一个注重感情的人,那么就不会有十年暗部的冷血卡卡西,冰冷外壳的包裹下是一颗火热的心,这一点像极了宇智波一族,只是卡卡西相比较宇智波更加理性,理性让他做出正确的取舍,理性也让他更加可怜。
说白了,他只是更像一个普通人,面对外界的刺激做着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那些所谓的洒脱,不过是明知道无力改变后被迫的接受现实的无奈而已。
书本被毫无预兆的合上,他看着纲手,目光又好像穿透了纲手看向别处,他呢喃着:“如果永远都记不起来就好了。”
“你说什么?”
“我说……过几天身体好了,我会立刻回去暗部报到的。”
纲手目光隐忍,又有些咄咄逼人,她问他,“你确定?”
银发男子点头,再点头。
她其实并不打算让他再回去暗部的,可他自己……
“希望你不会后悔。”纲手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