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川笑着要扶软在地上的葛钧，不料旁边车上早下来一个女人，当先一步把葛钧抱起来。以白晓川阅人无数的经验，一眼看出是d朝上。
他下意识吹了声口哨。
“你谁？”
葛钧闻到沈清音那独特的带有金属气息的体香，连忙帮她介绍：“我表哥，白晓川。”
“美女好！”
“呵，”沈清音对这个轻浮的招呼嗤之以鼻，“我会照顾好你弟弟的。”
“那当然，就是他睡觉怕黑，你要是有心，记得多陪陪……嗷！”
葛钧飞起一脚中断川哥的坑害，双方用眼神来回互相问候了家里人几百回合。
“得，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得说，哥能帮上忙的肯定不手软。”
白晓川开上他的面包突突突地走了，沈清音若有所思地盯着葛钧。
“干嘛？”
“你说的事情，有眉目了。”
葛钧顿时头没那么晕了，那代价是——
“张东诚保举你去深造，他和我说你这样的学生前途无量，最好先专心学习再来实验室实习。”沈清音扶着葛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如果不是你说过，我一定会觉得他是真心建议的。”
“别着急，先拖一拖。”
葛钧还没弄清张东诚的底细，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嗯，这件事麻烦你了，另外……还有件事情，我说出来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以后有人给你开更高的待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葛钧没想到是这件事，转头去看沈清音的表情：总是带着一分嚣张的脸庞此刻可怜又无助，平日里锋锐的眉眼耷拉着，像是小女孩一样。
她在害怕背叛。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片刻后，葛钧拂过沈清音的眼角，擦去将落未落的一滴泪，侧身用左边肩膀支撑起沈清音的身体。
“我不会的，我要支持你做完这个课题，然后是下一个、再下一个，直到这世上没有需要研究的东西为止。”
“当真？”
“顶真！”
葛钧当然是急于出人头地的，他要挣钱、要地位、要让看不起他的人后悔，但他绝不会像范矩那样寄希望于妥协。
妥协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一直低到尘埃里。
也许是葛钧的保证过于肯定，沈清音趁他不备，忽然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热气扑在跳动的心脏旁，引发一阵阵过载。
葛钧手一抖，把沈清音的发卡不小心碰落了，柔顺的长发顺着他的手指滑下去，有如缎带般柔顺。
他也没办法捡，只能任由长发的沈清音抱着他，一直到她主动放开。
“咳！谢谢……记好你约定过的事情！我走了！”
沈清音有些不敢看葛钧的眼睛，支吾了两句有的没有就要跑，连发卡掉了都没发现。
“喂！你发卡！”
“送你了！”
路灯下一个披散着头发的职员打扮的美女逃也似的藏回车上，随即白色的雪特龙滑过一个惊心动魄的弯，急急忙忙开进夜色里，只有红色的尾灯像是害羞似的亮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