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样子考试大约是答不了几道题。
他发泄似的把笔丢开，从夹层里掏出大千录翻看起来。
记载着自虐办法的活页本“扑啦啦”像是只扑翼蝴蝶地翻动，突然被他停在中间的某一页上。
“知识：左撇子。”
“残废惯用手的痛苦，换取另一只手同样灵巧的办法（勤加练习）。”
这算什么？自己和自己一换一？
葛钧看看遍布着坑洞疤痕的右手，倒是刚好适合他眼下的境况。只可惜自己遭这么大的罪，少说也该换点高价值的知识。
算了，以后机会还多。
沈清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今天剩下的时间的，她满脑子都是当时葛钧果断用校服替她拦下铺天的酸液的场景。
也许有些夸张，而且说不定他不单单是保护她一个，但想象和现实有点出入不碍事吧？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捧着破破烂烂的校服已经到家门口了，心跳不由得快了一些：
他这会应该还没回来？要是回来了看见我拿着这个怎么说？‘单纯是不能扔掉就拿回来了’？会不会太委婉了？
想了半天也没有个辙，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把门一拉——
“葛钧，你的破校服给你带回来了！”
没有回应，沈清韵稍稍放下心来，放松睁开眼，正好看见被惊呆的当事人，才发觉自己正把那件校服像旗帜一样举着。
“呃……其实我有的换。”
“嗯——你在干嘛呢？”回答正中下怀，沈清韵轻轻把校服揉成团假装不在意地往自己房间里一扔，顺势转开话题，“练字？”
“嗯。”
有大千录的帮助，葛钧的左手写字虽然还有些潦草，但终归是能看清内容了。
“迢迢君子意，不待山穷时……写诗呢？”
虽然沈清韵看不上这词，但其中的含义传达到了。纤纤素手下意识想攀上葛钧的肩膀，半途又缩了回去。
“你要是气的话，改天我们打他一顿好了。”
葛钧闻言不禁笑出声来，“怎么品学兼优的沈同学提的建议这么可怕啊？”
沈清韵当然不会承认今天她已经揍了三拳两脚，虚张声势回击道：“毕竟没有葛同学大度。”
两人的言语对抗只持续了一瞬，沈清韵知道葛钧右手用不成，直接点了外卖。
“你不会做饭啊？”
虽然现在是新时代，但葛钧的两世都是喜欢自给自足的，毕竟省钱。
“要是有需要我学起来很快的！你吃什么？”
“和你点一样的就行，我一会儿给你转钱。”
离月考只剩一天了，他得快些把字练好，这次他要做到万无一失，卷面上连一点答案以外的东西都没有，看你还能怎么扣分！
大腿上已经快成筛子了，他趁沈清韵不注意在不能写字的右手指上扎了五针，以最强的状态投入到盘古开天式的复习大业中去。
与此同时，姬楠已经在庆祝自己的胜利了。
“那家伙右手被腐蚀得那么厉害，后天考试怕是连笔都提不动，哎呀呀，谁能想到呢，氢氟酸泼上去是会直接伤到骨头的。”
他真希望一觉醒来，看见的是被迫截肢的葛钧，也不枉他今天挨的粉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