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索性带着众人从头到尾地复习了一遍。
“下回上课之前，你们记得各自带个稻草人来哈，我到时候要检验下学习成果。”
还是霍安那个铁憨憨：“还有下回啊？”
“当然啊，下回给你们讲身体各部骨折的紧急固定之法。行了，本宫累了，都赶紧退下吧。”
众人接二连三地退出去，唯有霍浔一动不动。
楚襄在他面前从不刻意保持形象，没骨头似的往桌子上一趴，有气无力道：“将军啊，你还有什么事吗？”
霍浔拱手道：“军中兄弟都是粗人，不会说话，臣代他们多谢殿下大恩。”
楚襄嗤之以鼻地切了一声，“得了吧，说得好像你很会说话一样。你和你那帮兄弟半斤八两。”
霍浔：“……”
楚襄在桌子上趴了会儿，又抬起头来，“不过你猜人心思一向猜得准，果然如你所说，伏公还是留在学堂讲学了。”
“那就好，殿下不必担心了。”
“山上的窑室已经建好六个了，我已去查验过，其中有两个正式开炉了。过几日将军随我去看看吧。”
“好。”
“将军战场之上杀敌也是用剑吗？”
“不，臣更常用长枪。”
“哦，长枪，我知道了……”
公主殿下的声音渐弱，双眸微阖，显然是困得不行了。
“殿下，困了便回房休息吧，趴在桌上睡会着凉的。”
“那将军背我回房，我困得走不动道了。”
霍浔面露犹疑，“这……于礼不合。”
“怎么又是这一句？你都背过我了还来这一套？你要是不想背就滚出去，别耽误我在这里睡觉。”
她本来就困得难受，他还在这里唧唧歪歪，楚襄顿时就烦躁起来了。
楚襄凶完，耳边便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她原以为霍浔当真滚出去了，转眼鼻尖萦绕着一股很淡的木质香。
这是她给霍浔挑的沐浴露的味道。
当时她将瓶身花哨的沐浴露拿给霍浔的时候，这位古代铁直男露出了明显的抗拒。
还是她说他身上有汗味和冷铁味，他才勉强收下。
如今看来用得很勤快嘛，都快留下体香了。
楚襄迷迷糊糊地嘲笑直男言行不一，隐约觉得身体骤然一轻。
霍浔的双手分别穿过她的后背和腿弯，轻松地将她抱了起来。
被抱着好像比被背着更舒服些。
楚襄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就头一歪，在他肩膀上更沉地睡了过去。
……
醒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
楚襄摸摸饿扁的肚子，顺手从系统仓库里摸零食吃。
霍璃听到动静，轻轻地敲门：“殿下，小胡子山一号窑室的窑工已经等好久了，说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楚襄之前给已经建成的窑室编了号，正式开炉的窑室分别是一号和二号。
而作为序列首位，就意味着楚襄将很重要的工作交给了一号窑室——
在柴云来到刺史府没多久后，系统发布了新任务，炼一柄钢刀，要求斩甲过三十札。
就算系统不发布，楚襄也是要锻铁炼钢的。
冷兵器时代，军备来源主要依靠钢铁冶炼技术。
楚襄瞬间清醒，吩咐道：“把人带去书房，我马上过来。”
来的人叫蒲也，隐藏于康家陶坊的铁匠一枚。
大燕的锻铁技术还不普及，铁匠都是受雇于官方的盐铁署。
蒲也祖上世世代代都是给官府打工的铁匠，但是他爹被同僚陷害，获了罪，子孙后代都不能再做铁匠。
打铁是祖传的技艺，就算不能再做铁匠，技艺的传承不能断。
所以蒲也该学的一样没落下。
后来蒲也带着家小辗转来到辽州，进了康家的陶坊烧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