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想死您了!”陈媛媛抱着祖母老太太撒娇道。
祖母睨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心道:女大不中留啊。
陈媛媛一脸笑容,谄媚道:“您看,这是媛媛给您带的辽参,最是养气补血的,可难买了。”
祖母毫不客气又轻哼一声,一旁郡主嫂嫂忍不住偷笑,陈媛媛微窘看了她一眼,尴尬一笑,继续讨好道:
“祖母,您别生气了!您原谅我吧!”
“你可知错哪了?”祖母老太太一脸愁容,皱着眉轻斥道。
“媛媛让祖母担心了。”陈媛媛粉唇一嘟,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错误。
“还有呢?”
陈媛媛一愣,垂眸沉思片刻,实在想不出来。暗道在古代对女子太严苛,搁现代她那叫有情有义,为爱奔赴,值得表扬。
“其一,你关心则乱,遇事不够沉着冷静。那常将军身经百战,需要你一个小姑娘担心吗?即便遇险,自有军中大将和你大哥在,自然会去营救他,靠你有用吗?”祖母老太太用拐杖激动地杵着地,对着陈媛媛反问道。
陈媛媛不认同,怎么不需要她担心,她小声反驳道:
“他无父无母,不像我有祖母,父亲,还有大哥大嫂和二哥一堆家人帮衬,而他又有几个人是真正关心他的?我是没能力救他,但至少能让他知道还有我。”
祖母老太太瞪大了眼,想着她还有理了,便又斥责道:
“那你算什么?你们未定亲,男女之大防,你知道吗?要被有心人利用,到处宣扬,你还要不要做人了?你就笃定这辈子就跟着他了?”
陈媛媛最受不了的是古代男女有别这一套,他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这要是让祖母知道岂不是要吓晕过去,她小心嘟囔道:
“我才不关心别人怎么说。”
“那魏国公府的人也不关心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太婆我到没事,被说两句,你可有想过你大哥大嫂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你二哥因此可能娶不到媳妇,传到陛下耳中,你父亲搞不好……”祖母老太太点到为止,觉得媛媛大了,有些道理还是得说给她听,不想她以后嫁人后还这么任性。
陈媛媛被吓傻了,这怎么就能扯那么远了?有那么严重吗?
她转头看了一眼长乐郡主,她一脸沉重但眼里柔和并没有怪罪,而祖母眼中全是担忧,她才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
长乐郡主见陈媛媛有所领悟又怕她自责不己,便点道:
“当时那个情景,一看便知是拦不住你的,何况他救过你和二弟,咱们不能不讲仁义。祖母不是不让你去,而是让你以后再遇到此类事,应沉着冷静,多与家人商量。”
陈媛媛不想因一己私欲而害了大家,把她怎么样,她都不怕,但她无法接受家人受到伤害。
“小妹,你也莫怕!如若真这般,嫂嫂不怕,像小妹这般重情重义之人,世间少有。”长乐郡主下意识抚摸着肚子,眼神中一片柔情。
“我……我……”陈媛媛望着郡主的肚子,心下一紧,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祖母揉过陈媛媛抱入怀中,用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安抚道:“是祖母从未教你这些,才叫你如此这般单纯。”
“祖母,简单点是好事,小妹是个有福之人。”不像她,从小知道的太多,太苦,逼着自己得快快长大。
祖母老太太唇边勾起一丝苦笑,和这孙媳妇突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她俩手扶住陈媛媛肩膀,眼神凝重地轻声道:
“宫中局势不明朗,陛下最讨厌结党营私,咱们确实是光明磊落,但就怕被有心之人利用……”
祖母老太太在她耳中小声低语道:“皇后和太子不合,明争暗斗!咱们府又和太子走得近,难免波及,虽不怕,但不得不防。”
陈媛媛越想越后怕,泪水在眼中打转,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向长乐郡主,见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脸上尽显忧愁,心里更急了。
这时门外下人传话,说宫里的公公来传口谕:陛下有旨命永乐县主即刻进宫见驾。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三个人面面相觑。
陈媛媛吓得也没心思换衣裳,穿着回来时的男装便随公公出门了。这才刚进家门没说几句话,宫里就来口谕,可想这速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陈媛媛一路格外安静谨慎,把最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得太大声,见到“凌霄殿”三个大字,矗立在高高的花斑岩铺的台阶之上,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四周汉白玉栏杆,站着两排庄重严肃的侍卫,恍如天宫般的存在,陈媛媛深吸一口气,还有五秒到达战场,心一横,全军出击,我已准备好迎战!
凌霄殿内鸦雀无声,只有龙案边偶乐翻阅奏折的声音。
陈媛媛偷偷抬了些头,发现她的父亲大人陈宗祥正恭敬地站在一旁,而另一边站着的是自己的心上人和大哥,惊讶他们也在的同时,她的心跳也开始缓了下来。
陈媛媛偷偷地想给常燕恒和陈天霖打个暗号,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结果他俩只是低着头连个眼神都不给她,随着太监躬着身去回了话,她才规规矩矩行了礼。
“臣女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媛媛想着这莫不是为了让她罚跪的,而且是全家陪同罚站便了事了?
陈媛媛尽量目不斜视,让自己眼睛别去看常燕恒,暗道他们怎么这么能沉住气,正愁着怎么打破僵局,便听到清冷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
“永乐县主,一路可辛苦?”
“回陛下的话,累是累的,但辛苦不及将士们。”陈媛媛坦言答道,她也实在不知该答什么才对,只能以诚相待。
“怎么想到跑去辽东了?”
陈媛媛听他声音心平气和,便大着胆子抬起了头,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又赶紧低下了头。
“臣女能说实话吗?”
“你还想骗朕不成?”皇上轻轻冷哼一声。
吓得陈媛媛下意识抬起头便解释道:
“不敢不敢,臣女怕说了实话惹陛下取笑,又怕陛下责罚。”
“你说来听听。”
陈媛媛深吸一口气,也豁出去老脸了:
“臣女爱慕常将军,听闻他生死未卜,太过担心,便一时冲昏了头脑去了辽东。”
陈媛媛想了想又接着说道:
“臣女已知不合规矩,可是,当时的情况下实在也想不到别的办法……臣女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臣女一人的过错,与他们无关,陛下明察秋毫,深明大义,请您责罚臣女一人便是。”
“就算死罪也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