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赐婚旨意就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乐郡主,朕之养女,系朕之皇弟庆恭王嫡出,身份尊贵,自幼聪慧灵敏,今郡主已十六,适婚嫁之时,朕承蒙圣母皇太后懿旨,于诸臣中择婿。魏国公嫡长子陈天霖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与郡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一切礼仪由礼部尚书与钦天监商议待办,钦此。”
“谢主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天霖脸上带着笑容接过圣旨,打赏了来宣旨的公公。
魏国公府上上下下充满了一片喜悦,皇上赐婚这是何等的殊荣。
祖母老太太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了却了她心中一桩大事,紧接着就要忙碌起来,得把婚事办得漂亮才行。
陈媛媛也是真心的祝福,为大哥和郡主能修得正果而高兴,只是她昨夜哭得太狠,两只眼睛肿得和核桃一样,实在没有脸抬头,全程只能低着头不叫人发现。
祖母高兴之余只顾着和陈宗祥和陈天霖说话,也没有注意到陈媛媛,这到是正称她的意。
陈家两兄弟帮着打掩护,悄悄示意陈媛媛早先走。陈媛媛心领神会带着碧珠偷偷溜回了媛兰阁,不仅眼睛肿了,连嗓子也哑了,要是让祖母老太太发现,自己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来搪塞。
陈媛媛颓废了两三日就振作了起来,不就是失恋吗?
不,是单相思结束了!
她自我安慰道:长痛不如短痛。
这样也好,古代三妻四妾,要是那常燕恒不是个专一的,自己早晚也得痛苦一遭,还不如早些断干净,以后再也不想这事了。她就安心的在家帮祖母忙碌大哥的婚事,也就没有这个闲工夫让她多愁善感了。
陈天霖和礼部、钦天监商议过后,两边各退了一步,最后定在五月十八完婚,还有一个月半的时间,需要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就这也是赶急赶忙的。
陈媛媛需要帮着祖母一起通知亲朋好友,府内采买、装扮等一堆的繁琐事宜,她俩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连陈天霖上完早朝,陈天琪休沐的时间都被她俩拉来帮忙打杂了。
祖母在知道婚期定下来后,就立即写信通知了远在南方的姑姑姑父和其他的祖母娘家亲戚,还通知了陈宗祥二伯三姨族亲,估算了一下自家亲戚人到也不会太多,加起来差不多五桌,主要是魏国公陈宗祥和陈天霖的同僚好友会多一些,再加上太子太子妃有些皇亲国戚也会来参加婚礼,至少得二十几桌。
日子一天天在忙碌中过去,不知不觉就逼近了迎亲的日子。
大婚的前一日,长乐郡主一百六十八抬罩着火红罩布的嫁妆抬进了魏国公府,左邻右舍,京都内外无不赞叹。
这哪是嫁郡主,这是嫁公主吧!
嫁妆清单里可见都是些实实在在的:金银珠宝、首饰、田产铺子、字画古董、家具、药材、衣物布匹……听陈天霖说有一部分是庆恭王夫妇战死后的遗产,就这还是少了的,可谓真正的十里红妆。
魏国公府一片火红,喜气洋洋,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和吉祥话,陈媛媛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迎亲当日,陈天霖着一身朱红色新郎服气宇轩昂地准备去迎新娘,陈天琪,常燕恒和陈天霖的同僚挚友一行人也上了马,跟着迎亲队伍准备出发。
魏国公府门前,陈媛媛知道常燕恒就在那马上,匆匆一瞟,见他右手绷带拆了,穿得风流倜傥。
她告诉自己,当他不存在,就是不多看常燕恒一眼。
常燕恒神色一沉,目光烔烔,一直望着陈媛媛。
见陈媛媛和林彦俊站在一块,郎才女貌,似金童玉女,还有说有笑,很是愉悦,连一眼都没瞅他,气得常燕恒脸色铁青。
以前一见面要不就黏着他,要不“伯仁哥哥,伯仁哥哥”地叫,这落差感实在太大,心痛和苦涩席卷而来,常燕恒眉头紧锁,一脸凶神恶煞的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队伍不是去迎亲的,而是去抢亲的。
陈天霖薄唇微微勾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笑得更欢了,让你欺负咱家小妹,不让你吃点苦头,他这军师白混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陈媛媛留在了府中,帮着魏国公和祖母招呼来宾,天实在是热,稍动一下就出了细汗。
黄昏时分,长乐郡主从挂满红绸的八抬大轿下来,跨过马鞍,跨过火盆,由陈天霖牵着红绸领着新娘进了正堂,外面响起了鞭炮声,贺喜声,喧嚣声,实在是热闹。
赞礼官的声音浑厚动听:
“一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再拜,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三拜,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陈媛媛竟有些羡慕起陈天霖和郡主这对了,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应该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了。
她眼中满是感动,含着泪花随观礼的人一起欢呼雀跃起来。
常燕恒一行人也回来了,他静悄悄地站在陈媛媛和林彦俊身后,陈媛媛没有察觉到他,一心只瞧着对拜的两人,而他眼里只有陈媛媛一人。
常燕恒手握紧拳头,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见她身边站的还是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怎么看怎么碍眼。
“送入洞房!”
一群人闹哄哄地就随着新郎新娘进喜房,走得急了,陈媛媛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眼见自己就要摔了,突然面前伸过来一双大手就扶住了她。
“谢谢……”
陈媛媛抬头望进了常燕恒的眼里,一怔,立即收回了手,退后一步,礼貌地欠了一下身,转过身对着林彦俊喊道:
“师兄,等等我。”陈媛媛很是没骨气的逃跑了。
常燕恒一口气堵到了嗓门眼里,眼都快气红了,胸中烧起了熊熊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