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
在德善堂用完膳后,祖母老太太就急着拜别了林老太太,说是改日再来看老姐姐。
回魏国公府的路上陈媛媛见祖母心事重重,也不说话,她也跟着急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祖母这般严肃过,想说些安慰的话,或者说些什么活跃一下气氛,但是她始终没有开口,不知该如何让祖母放宽心。
回了府,祖母没有回自己的院里,而是直接去了魏国公陈宗祥那儿,祖母对着陈媛媛吩咐道:
“媛媛,回媛兰阁,去休息会。”
“祖母,我不累,您不用操心我,您就让我陪着您,我也好放心些。”陈媛媛摇了摇头,不愿意走。
祖母想着让孙女多了解也好,总不能把她养成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何况也大了,以后嫁人了,自己不能陪她在左右,总要去面对这世上的磕磕碰碰和风风雨雨。
两人这一等就是近两个时辰。
临近黄昏,只见魏国公身上的仙鹤朝服还穿在身上,陈媛媛想着恐怕这是刚从宫里才回来,他一进门便迎面来了人。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为娘心里很是害怕。”祖母赶忙拉着陈宗祥坐下,带着略微有些褶皱的双手竟有些颤抖起来。
陈宗祥见自家母亲这么紧张还是第一回,不由也担心起来,“您慢慢说,这是怎么了?”
祖母老太太把德善堂发生的事大致上说了一遍,说到那战服是拉着陈宗祥问道:
“你说这偷工减料成这样了,咱天霖天琪会不会出事?这叫那些士兵们如何度过这寒冷的冬日?”
祖母老太太抓着陈宗祥衣袖的手颤得更厉害了些,陈媛媛的心一下也跟着被揪了起来。
“莫慌,我这就再去趟宫里,陈情上奏,母亲您多准备些棉衣被褥,这两日安排加急给他们送过去。”
“你要不用完晚膳再去?”祖母老太太叫住了自家儿子,想着他也不容易,回来还没有坐热呢,就又得去宫里。
“不了,回头再用吧,这事比较要紧。”
陈宗祥说完便起身准备出门了,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回头对着陈媛媛交代道:“最近边关战事吃紧,尽量别出门了。”
陈媛媛很是无语,自己拢共就没出过几次门。
媛兰阁
“小姐,还没写完吗?”
“没有,碧珠你帮我看看这字写得行吗?”
陈媛媛在给两个哥哥写信,写了足足一个时辰还没写好,写了扔,扔了写,终于憋出了几个字:一切也安好。
那几个字还是仿着他大哥的来信写的。
她正准备收工,又一想反正他们三个经常在一起,再给常燕恒写一个吧,不知道该写什么,突然就羞怯了起来,想起了咋日和祖母在马车里的对话:
“媛媛,这上面怎么有几道抓痕,看着像手抓的。”祖母见那自家马车上小窗边上好好的怎么就出现几道痕了,甚是奇怪。
陈媛媛望过去,看了看可不是吗?能刮成这样还挺用力,而且还很明显,明显到影响了美观度,紧跟着“轰”一下感觉自己要炸了,脸烫得不行。
那是常燕恒抓的!
自己喝醉了在他身上为所欲为时留下的。
这男人自己要当柳下惠坐怀不乱,又没叫他忍过,看把他憋成啥样了。
“祖母,前几日马车突然停的时候,可能我不小心抓的吧。”陈媛媛也只能含糊其辞最后转移了话题才了事。
陈媛媛想了很久,最后只给常燕恒写了两个字,封上了信袋后又装在了大哥的信袋里以防祖母发现,用火漆封缄后便让碧珠送到祖母院里,让祖母随货一块送出去了。
陈媛媛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太不矜持了,感觉在这段感情里自己一头热,常燕恒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回应,虽然隐约能感觉出来他对自己的想法,但没听到对方的真情流露,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本来他又是个话少的,总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是得想想办法把他的嘴撬开了才好。
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可有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陈媛媛心乱,想着最近又不让出门,只能想法让别人来看自己了。
在古代也没几个好友,便叫人送了拜帖叫那长乐郡主来府上坐坐,顺便八卦一下她和大哥的事,总觉得这两人有猫腻,如果有情况的话看能不能撮合撮合,搞不好这郡主以后还能成自家大嫂呢,她是乐于见成的。
若干日后的边关
常燕恒一袭战袍勃然英姿,却一脸肃杀,身上带着些鲜血刚从战场上回来,像极了在那修罗场上鏖战一番,那模样,闻者丧胆,见者丧命。
陈天霖进了将军营帐内,见他脸色难看,便担心道:
“伯仁,没事吧?”
常燕恒摇了摇头,全身紧绷到不想动,陈天霖见状帮他把战袍脱下。
他换上了常服后,手摁着太阳穴,眯上眼,在那主将位上闭目养神。
“伯仁,有你的信。”
常燕恒疑惑地看看他,谁会给他写信?
“我那没出息的小妹给你写的,就夹在我那家书里一块送来的。”
陈天霖见常燕恒眉眼间突然没那么凛冽了,趁机又问道:“你到底对小妹什么想法?”
常燕恒看了他一眼,接过信。
他的手,杀人不留情,在众人面前只消五指摊开,便有成千上万人吓得跪地求饶,但那双手拿着陈媛媛给他写的信,却有些颤抖,上面只写了两字:“想你”,便让他的心都要化了。
“我常年东征西讨,你是想她守活寡,还是想她当寡妇?”说着他便把信放入了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