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是车队的灵魂人物,他们不说话,车队里的人就更是安静。
梁广骑在马上,对庐州没什么概念,心中却在懊恼方才遇见蒙古骑兵时,自己的表现实在不够好。
他叫师父失望了……
他肯定叫师父失望了!
他有心想去认个错,但见林无忧绷着脸,又怕自己打扰到师父,害她心情更不好。
就这样,一群人各怀心思的直走到夕阳西下,该到扎营准备晚饭过夜的时候了。
霍都精神猛地一震,死死地盯着林无忧的动作,想看看她究竟还能不能凭空变物。
林无忧瞥了他一眼,却揣着手,看着车队里的人各司其职,没什么动作——梁家村的村民们生火、准备做饭、并且在祁志诚的教导下,搭建帐篷。
最先搭好的自然是她与祁志诚住的露营帐篷,这是早就兑换出来的物资,用完后都折叠收在了村民的行礼里。
蒙古人对帐篷的形状自然不会陌生,但他对着帐篷的质地很陌生。
霍都围着那两顶帐篷转圈,他双手又被铐上了——这手铐也是,虽然机关精巧,但也没有那么稀罕,可打造这机关的材料却是稀罕至极。
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可瞧那帐篷、瞧那手铐,却是半点来历都看不出来。
就在他转圈的时候,林无忧已经把给村民们居住的露营帐篷兑换出来了。霍都一扭头,就瞧见身后的空地上,一转眼又多出了好几座帐篷。
霍都:……
他扬声问道:“这些帐篷怎的都是一样?你的幻术可莫要在这种小事上偷懒!”
林无忧隐约琢磨出来了,这蒙古王子好像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被她用幻术惑住了。
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未必是真的,于是一有机会,便憋着劲的要挑她毛病,嘲讽她的幻术也没那么真实。
……可这就是现实好吗大哥!
林无忧哭笑不得道:“什么偷懒?”
“既然要扎营,你的帐篷就该是主帐,”霍都理所当然道:“如今这样,和旁人的帐篷一起,如何分得出哪个是主帐?”
他极为看重身份,也极其在意尊卑,不然也不会自称“王子”,毕竟按郭靖的说法,他不是成吉思汗几位儿子的直系后代,大约是有些沾亲带故的远亲,自己给自己贴金。
这么一个傲气的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凸显自己地位与众不同的机会。
而他以己度人,认为林无忧的地位超然众人,居住的帐篷必然也该更为华丽,此刻弄成一样的,岂不是在幻术中有所糊弄?
“有没有一种可能,”林无忧慢慢道:“咱们不需要主帐?”
霍都微微一笑,自傲道:“随你怎么说。”
看那模样,倒似觉得他指出了破绽,而她恼羞成怒,死不承认了。
林无忧不去管这有点着魔的霍都,瞧见祁志诚拿了一枝点燃了的柴火,向着今天俘获的那些军马走去,便跟了上去道:“这是……要烫掉马上的军印吗?”
祁志诚点了点头:“军中的马都会烙印,旁人看了,就知晓是属于哪一军的,咱们越早抹掉越好。”
“但人家看见这儿有伤,岂不是一下子便能猜得出?”
祁志诚笑笑:“就算猜得出,也抓不住证据。”
见他将火把按在马身上,激的那可怜的动物躁动痛楚不已,林无忧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不忍之色。
祁志诚却只做不闻,他的手稳稳的一匹马一匹马的烫过去,忽然道:“无忧准备留着那霍都王子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