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远渡……”
“没想到竟是我看走了眼，居然栽在你手里。”
阎婆婆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得一干二净，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明显的老态，一双混沌夹杂着不甘和怨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身前的江远渡。
如果没遇上江远渡，那么，她会重新找到一副身体，继续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关进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苟延残喘。
如果她没参与江大帅最初的计划……
阎婆婆红了眼睛，看着江远渡，猝不及防的呕出了一口鲜血。
“来人，把医生带过来。”
“她还有用，别让人死了。”
江远渡扬声吩咐，看守的人立马应声，得了命令，很快去执行。
彼时，阎婆婆又咳了一口血出来，一直高高扬起的头折枝般垂了下去，没了叫嚣的力气。
在江远渡转身的时候，鹿笙的视线刚好从阎婆婆身上扫过。
死倒是不至于，只不过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只能用药吊着罢了。
鹿笙没有太多的怜悯心，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垂眸深思，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
江远渡既然也“看”了阎婆婆的记忆，那么，他知道养魂镜养护身体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现在，鹿笙忧心的是，江远渡会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收集足够多的魂力。
一直以来，魂力与血腥、战争、暴力等词汇相连，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足够多的魂力，无疑，发动战争是最好的选择。
但，鹿笙还做不到，坦然接受，战争因她而起，生灵因她涂炭。
想到这里，鹿笙的眉头便狠狠的皱到了一起，直到江远渡从私牢出来，回到房间休息，她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松懈。
“笙笙在想什么？”
江远渡随手将脱下来的大衣挂在衣架上，眸光下沉，便落到了鹿笙身上。
他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无形之中，增加了压迫感。
鹿笙心中惴惴不安，她看了一眼江远渡略显阴沉的脸，飞快的将头给埋了下去，小声道，
“没什么。”
“是吗？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什么。”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江远渡压低了声线，听上去威慑力更甚。
“让我猜猜，笙笙是看到养魂镜的用处了，担心我屠城是吧？”
“屠，屠城？！”
江远渡的话让鹿笙猛地抬起了头，一脸震惊的看向江远渡，眼中带着惊骇。
“不能吗？”
“这是我们团聚最快的方式，不是吗？”
“还是说，笙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想和我在一起？”
三个问题一下子砸向鹿笙，顿时让鹿笙无措起来。
无论哪一个问题，都是她回答不了的存在。
事实证明，在鹿笙思考揣摩江远渡的行事作风的时候，他每次都能更加的跌破她的下限。
战争就算了，屠城这种事，江远渡不是干不出来。
手上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鹿笙还没有说话，江远渡逼人的气势已经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