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丽娟睡下了舒湘才慢慢起身，她走到客厅看了眼挂钟，已经凌晨一点了。
皎洁的月光从落地窗前倾进，晚风从未关紧的窗户钻进，带着窗帘微微摆动。
舒湘坐在了花圃旁边的小长椅上，夜晚有点凉，她披了一件外套，看着已经有几株开花了的月季，眼睛又湿润了。
贺丛楚说，要她去宋峻宁那里。
月季花要盛开了。
他不要她了。
她该走了。
“擦擦眼泪。”一张纸巾出现在舒湘面前。
舒湘诧异的抬头看，是贺丛楚，她接过纸巾：“先生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贺丛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正要开窗透透气，就见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花圃发呆，身形单薄，从上而下看，就只有那么一小点。
贺丛楚坐在她旁边：“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你为什么坐在这里？是今天陈照泓对你做的事情让你难过了吗？”
贺丛楚视线下移，纤细白皙的手臂上还有淡淡的淤青。
舒湘垂下眼眸：“算是吧，我不知道他抓我的用意，也没有像之前的肖老大和曹大龙一样把我关在船舱或者是地下室，也没有对我动刑。”
贺丛楚沉吟道：“他是为了给贺家一个下马威，拿你们下手了。”
舒湘没有告诉贺丛楚，陈照泓问她和贺丛楚是什么关系。
“贺先生，那今天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你要让我去宋峻宁那里。”舒湘多么想从贺丛楚口中说出不是。
“是。”
贺丛楚直视着舒湘的眼睛，对方的眼睛水汪汪的，他十分清晰的看到那双眼睛慢慢涌上泪水，然后夺眶而出。
晶莹的泪划过面颊，汇聚在下巴尖，摇摇欲坠。
贺丛楚的手指收了收，他压制住了想要为她擦泪的心思。
舒湘哽咽：“好，我知道了。”
舒湘还想问其他的，她特别想知道那些特殊的对待是真的，还是仅仅只是替他找回玉佩的回报。
但是她不敢问，怕以后见面了连招呼都不能打了。
贺丛楚起身要走：“你早些休息，我到时候会让宋峻宁来接你。”
贺丛楚脚步一顿，衣角被人牵住，力道很小，他抬脚就走也不会有任何拉扯，但是他停住了。
“贺先生。”
舒湘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
“谢谢你，救了我很多次，还帮我找妹妹，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往后不能再帮你看管花圃了，如果以后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帮忙的。”
贺丛楚回头看她，像是在船舱那日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