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峻宁风卷残云的吃完午饭,心满意足的半躺在沙发上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舒湘顺手把碗筷洗了,倒了杯温水放在桌上,解下围裙坐在一旁问:“是我上次那件事情不好处理吗?”
舒湘后面伤好了也没有去问贺丛楚后续是怎么处理的,她下意识的回避这件事情,但是今天听到宋峻宁提起来了,她也想知道是怎么个结果。
宋峻宁拍拍自己的肚子,解释道:“你受伤那天,我哥和楚哥一起分析了一下,那个小偷应该是没有说错,就是放在你口袋里了。”
宋峻宁抬眼看着舒湘,少女一脸严肃的等着他的下文,宋峻宁瞧见她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是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舒湘见他久久不说话还以为涉及到了什么隐私。
“没有。东西的确放在你口袋了,但是有人从你口袋里把东西拿走了。”
舒湘皱起眉头仔细回忆:“不可能啊,我旁边除了丁大哥没有什么人……”
不成型的念头在舒湘脑海里逐渐清晰:“那天你来之前有人撞了我一下,是丁大哥扶着我……”
宋峻宁打了个响指:“火车站人流多,旁人就算是看见了贼往你口袋里拿东西,也很难走到你身边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从你口袋里拿出那么重的金首饰,也只有你身边的丁仁,看到了趁扶你的时候拿走了首饰。”
舒湘又问:“那你说添了好多钱是什么意思?”
宋峻宁想起那银票就肉疼:“和万福斋的老板说楚哥来警局找我正好看到了赃物,觉得喜欢就出钱买下了。我不是冤枉了你,所以这个钱是我自己出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舒湘小心翼翼的问:“是多少钱?”
宋峻宁比了个五,说道:“五百大洋,我那点津贴全给了万福斋老板了。”
舒湘一个月才几块大洋,这个数字对她来说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遥不可及。
看到舒湘面色不太对,宋峻宁连忙说:“你别想多了,我是自愿的,我的确是冤枉了你,害得你受伤,而且首饰的丢失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
舒湘垂下眼眸嗯了一声。
宋峻宁抓抓头,感觉说错话了,他越解释越乱,倒是把舒湘惹笑了。
宋峻宁的眉头舒缓,他是头一次见舒湘笑,自那件事后舒湘在他面前大部分都是微微蹙眉,轻抿着唇,似乎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
眼前的女孩却是眉眼弯弯,眼睛亮亮的,像阳光一样照亮了整个屋子。自己也傻傻的笑了。
舒湘止住笑容,垂下头伸手拢了拢颊边掉落的碎发:“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宋峻宁站起来比舒湘高了大半个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宋峻宁好像从来不知道别人会拒绝他的要求,直来直往的,舒湘表现得很不乐意在他看来都是愿意。
一路上宋峻宁一直在指点江山,说这一片是他管辖的,这条街出过什么事,在他手下又破获了多少起案子。
舒湘虽然不知道宋峻宁说得是不是真的,但是听他说话语气里满满的自豪,能感觉的到他十分喜欢这个职业。
车停在了贺公馆门口,宋峻宁给舒湘打开车门,舒湘道谢就要走,被宋峻宁拉住,舒湘疑惑的看着他。
男人不自在的舔舔唇,然后说道:“舒湘,我们俩这算是两清了吗?”
舒湘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里的芥蒂依旧还在,但是她自己也清楚宋峻宁已经道歉并且也补偿她了,也没有非要僵着的理由。
几经思考,舒湘还是点点头:“嗯,我不怪你了。”
“那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宋峻宁轻轻扯了下舒湘的手臂,舒湘身体惯性向他栽去,落入一个怀抱。
舒湘大脑断片了一下,宋峻宁已经松开她了:“友谊的拥抱,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
舒湘不习惯这样的接触,脸颊微微发烫:“下次不要这样了。”
宋峻宁笑得很开心,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三岁小孩:“好。”
舒湘挥挥手,进了公馆,宋峻宁目送她进门,不经意间看到三楼阳台上的贺丛楚,和他招了招手,就开车离开了。
舒湘进门,常伯告诉她贺先生找她,让她去三楼一趟。
舒湘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贺丛楚低沉的声音传来;“门没关,进来吧。”
舒湘沾在贺丛楚面前,有些无所适从,像是回到了刚刚来到上海的模样。
“贺先生你找我。”
贺丛楚坐在转椅上,背对着舒湘,舒湘只能看见贺丛楚一点点乌黑的发顶和徐徐上升的烟雾。
“宋峻安想要你去照顾宋峻宁一段时间,你愿意吗?”
贺丛楚开门见山的说。
舒湘甚是不解;“为什么我去照顾宋峻宁?”
后面还有话舒湘没说,以宋峻安的经济财力和社会地位想要给宋峻宁找一个保姆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干嘛要找她。
贺丛楚像是吐了一口烟,她明显的看到烟雾变大了。
“宋峻安觉得这些年有些亏欠他弟弟,想找个熟悉点的人照顾他一下。”
舒湘眉头都可以打结了,她和宋峻安也不熟啊。
贺丛楚闭了闭眼,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你可以考虑考虑。”
舒湘揪紧了身侧的衣服,又松开,他们两之间变成了这样别扭的关系让她有一些心累,但舒湘心里清楚,是她先后退一步的,想象的太美好,舒湘不忍心去戳破,就让美好的气泡再存在下去,她一直都知道气泡是会破的。
“我先下去了,今天还没有浇水。”舒湘憋红了眼眶。
舒湘没等贺丛楚回答,开门离开了,关门的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她背对着门,屋内的贺丛楚转过身来,手指间夹着的烟快要烧到手指。
贺丛楚不清楚自己对舒湘是何种感情,说喜欢也谈不上,说不喜欢又有些在意。他不喜欢这样,所以想要快刀斩乱麻,将舒湘送走,这样也许就会好一些。
舒湘擦干眼泪,拿着水壶给月季花浇水,长得快的已经隐隐有结花苞开花的架势了,她怔怔的看着饱满的花苞,贺丛楚说过,要种出月季花,现在月季花已经要开花了,是不是证明她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