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了。”
“嫁人了吗？”
“还没有。”
福妈又问了几个，舒湘也如实照答。
最后福妈牵过她的手，挽起她的袖子，看着一手臂的伤痕，略带心疼的说：“可怜的孩子，好生生的叫人打成这样。”
舒湘本来不疼的，听见了福妈的语气，眼睛又悄悄红了：“已经不疼了，就是看着吓人。”
福妈给她拿了药，又给她备了几身衣裳：“既然是先生让你留在这里的，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不会让你再受打了。”
舒湘是个浅眼睛，换句话来说就是憋不住泪，已经是泪流满面：“谢谢，谢谢福妈。”
吃过午饭，舒湘便让福妈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她不能吃白食，白用药。
福妈本来说不用她做工的，但是舒湘坚持，因为她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她是一定要报恩的，没有钱只能用自己的劳动来报恩了。
福妈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在贺府做工，也没安排多重的活，在花园里给人打打下手。
问了名字户籍做了证画了押，舒湘这才算是正式在贺府做工。
福妈领着她在贺府里边逛边说道：“每月二十发工钱，你的工钱是两个大洋，平日里只管着花园，除了你吃饭睡觉上厕所的地儿，其他的地方都最好不要去。老爷平时会有客人到府，若是冲撞了就不好了。”
舒湘连声应下，她也并不想给别人找麻烦，福妈让她和给一个园丁打下手，只简单讲了几句便着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园丁看起来年纪不大，三十来岁的模样，他正在修剪花草，舒湘就蹲在他旁边，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修剪。
过了一会儿，园丁实在忍不住了：“你要干嘛？”
舒湘愣住了：“我在看你怎么剪草，我跟着学。”
园丁摘下帽子摸了摸脑袋，又把帽子戴了回去：“你是福妈带来的人，坐旁边就好了，不用跟着我学什么。”
舒湘不懂：“可我就是来做事的，已经签字画押了，你看！”
舒湘虽然说很平常的语气，但是尾音上扬了一些。
舒湘拿出刚刚签字画押的纸，上面先是工整的条例合同，最末尾的就是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和一个红指纹。
“舒……舒湘？是叫这名吧？”因为字写的实在是难看，园丁认了好久才认出来。
舒湘眼睛里似乎有什么跳动了一下：“你会认字？”
村里之前有教书先生，但是家里穷，给不了学费，就只能看着旁人家的小孩去上学，更何况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妹，都等着她干活种地赚钱填饱肚子，哪里能读书识字。
园丁看得出来舒湘的朴实，叹了口气：“看样子你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我就帮帮你。我叫丁仁，你也可以叫我丁大哥。以后来我这里，一边教你怎样把这草剪的更好看，花怎么养才开得漂亮，一边再教你认几个字。”
舒湘终于是露出来一个来自内心的笑容：“谢谢你丁大哥！”
丁仁摆摆手：“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也没读过几年书，认不得多少字，而且你要是活不干完，一个字都不会教你的。”
舒湘拿起一旁松土的小铲子，架势十足的模样：“知道了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