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洲回到前院,见白亦皊起来了,
便问道:“皊儿,你们这几天在家,可有看见外人来我们村子?”
白亦皊不解,“怎么了,爷爷?”
“刚刚我在后院看到一个白发人,还有两捆竹子。”
白敬洲说完,白亦皊立马想到了白毛猴。
她跑到后院,打开随身带的火折子,看向捆竹子的藤蔓,和那天白毛猴给她找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它!
白敬洲不放心,跟在她身后,见她研究那些藤蔓,不禁疑惑,“你看那干啥?”
“爷,是山里的猴子。”
白亦皊把她砍竹子时遇到白毛猴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白敬洲听完,也觉稀奇,“那猴子不过吃了一颗糖,倒懂得报恩,真是比人还纯良。”
“不管它了,以后我不给它糖吃,它自然就不来了。”
白亦皊说完到了前院,装好菜,和爷爷去镇上。
两人经过万家时,万老瞎的小儿媳妇余氏,哭着拦住了他们。
“白大伯,你救救俺家落落吧,她醒不来了。”
白敬洲闻言,急声问:“怎么了?”
“她快一月不拉臭臭了,肚子硬的跟石头一样,怕是熬不住了。”
余氏说着眼泪哗哗的流个不停。
这段时间,她也听说了白家卖地黄的事,可她手里一文钱都没有。
家里也没有吃食能拿去换,她更不会烧栎树炭,只能这样熬着。
可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舍不得她死。
白敬洲想到上次万老瞎找他要了那么多地黄,而万家孩子还是如此,心中生出愤怒。
万老瞎自己无能也就算了,为了讨好夏家,总把家里的东西往夏家送。
想来那地黄没有给孙子孙女吃,而是给了女儿家了。
“头回儿,我买地黄回来时,给了你公公二斤多的地黄,足够你家几个孩子通肚子的。”
一听他这话,余氏止了哭泣,茫然的摇摇头,
“公爹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你给地黄的事。”
白亦皊不爽的出声,“我爷买回地黄的时候,万爷爷牵着书杰书良和晓落来找我们要的,我给他拿了足足二斤多,怎么可能没有?”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信,你去问问你家书良和书杰。”
“好,好。”
余氏转身,就跑回了家,不一会儿,屋里传出两小男孩的哭声。
随后,余氏和她大嫂孟氏扯着万书良和万书杰出来了。
身后还跟着孟氏的大女儿万晓樱,二儿子万书品,和余氏的大儿子万书睿。
万书杰是孟氏的小儿子,万书良是余氏的二儿子,万晓落是余氏的小女儿。
他们的名字都是白敬洲给他们取的。
孟氏到了白敬洲跟前,不停的给他作揖。
“白大伯,谢谢你,也对不住你,书杰说,那天你给了地黄后,公爹拿去了村里,还不准他们说出来。”
余氏狠狠的抽噎一下,“俺们都活不下去了,他还去贴他的女儿,这日子还咋过啊?”
万老瞎自己吃不饱,却拿家里东西贴补女儿,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两儿媳妇也无可奈何,自古孝道大于天,对于公爹那可恨行径,她们不能打也不能骂的。
更不可能整日的守在屋里不出去劳作,只能祈祷公爹眼里还有几个孙子孙女。
“唉!”
清官难断家务事,白敬洲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