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洲卖完第三趟水,正要出镇子时,听到了卖地黄的声音。
他挑着空桶,就飞奔过来了。
白亦皊冲他招招手,“嗨,白大哥,你还认识我不?我们曾住一个帐篷的。”
白敬洲和孙女们讲过他在军中的趣事,因而白亦皊就利用此法,和他套近乎。
“你,你是?”
白敬洲被她喊的一头雾水,他真没认出,这个比他还老,牙齿也没几颗的老头是谁。
“哎呀,白大哥,我是老王啊,先不叙旧了,你帮我称个秤,我眼睛花,看不清秤星了。”
白亦皊驼着背,走过去把秤递给了爷爷,“麻烦白老哥了。”
“这,行吧!”白敬洲拿着秤,觉着莫名其妙,这人他真不认识啊。
算了,正好他也要买地黄,帮他一下,等会让他给自己便宜点。
那些人看着白亦皊,更加疑惑。
看她像卖地黄的,但似乎不像要卖给他们的。
他们盯着白亦皊脚边的黑拐杖,乖乖的排起队。
白敬洲称秤,白亦皊收钱。
两白发老头配合默契,三百斤的地黄,很快卖完了。
最后五十斤,白敬洲直接装进了自己的水桶。
他望向白亦皊,“哎,王老弟,这些我都买了,你给便宜点。”
虽然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这个王老弟是谁。
白亦皊因他的一声王老弟,差点破功笑出声。
咧着嘴角道:“看白大哥说的,我们是老交情了,你要这么多地黄,是家里孩子不舒服吧。”
“是啊,我小女儿家几个孩子肚子堵的厉害,吃不下东西,都瘦脱相了。”
白敬洲说着,眼里就润泽了。
“白老哥,多年没见,也没啥见面礼给你,我这有两包家传好药,专治肚子堵的,送给你家外孙吃。”
白亦皊从身后篓子拿出益生菌粉和中药蜜丸。
又道:“这种面药,早晚各一包,别吃过量了,这个黑丸子,一日三颗,肚子通后,就别吃了。”
白敬洲看着药,感激不尽,他没想到自己对人宽厚仗义,也有回报的一天。
“王老弟,我不能白要你的,你说吧,这药和那地黄多少钱,我给你。”
“白老哥,当初在军中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直想着报答你的,今日见到,算我还你情了,改日再聚。”
白亦皊说完,背着篓子,佝偻着腰,拄着黑拐杖,跑进了一旁的巷子,进了空间。
白敬洲追过去,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人,只得拿着药,挑着地黄回家了。
一路上都在想,他救的那些人中,哪个姓王。
还有刚刚,他没说自己女儿家的孩子是男是女,他怎么就知道是他外孙呢?
白亦皊依旧走的河床,刚上了沙场边沿的石头摆台,就好和白敬洲遇上了。
她背着篓子,里面是满满的木柴,“爷,你回来了!”
“皊儿,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带斗笠?”
白敬洲接过她的篓子,往大门走去时,被万老瞎喊住了。
“白大哥,你那地黄借我一点呗。”
万老瞎牵着小孙女,往白敬洲跑来,后面还跟着俩小男孩。
是昨天趴在白家大门外闻鸡汤味的三个孩子。
白亦皊望着三人,蹙起眉。
白爷爷是个宽厚的人,平时对唯一的邻居万家,挺照顾的。
只是万老瞎这人,并不咋地。
每每看到白大姑家人来,就会带着孩子以串门的名义,来占些小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