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皊垂头看了眼自己满是补丁的麻衣,撑着虚弱的身子,进了浴室。
镜中不到一米六的小姑娘,头上缠着布带子,满身瘦的皮包骨。
高粱红的脸上,布着数道皲裂的口子。
灰白的唇角处,两个血疤子,溢出了点点脓水。
这和她原来的相貌完全不同。
白亦皊没敢在“家”多待。
她拿出一盒消炎药,扣出两颗,匆匆喝下,意念一动,出了由她家变成的空间。
刚躺好,秦秀芸带着白似皎进来了,跟在后面的白如皓,提着一个大木桶。
见她睁着眼睛,秦秀芸缓缓的扶起她。
“你睡了几天,想不想如厕?”
白亦皊点点头,“嗯。”
她不止想尿,肚子还胀的难受。
“大姐,我扶你。”
白如皓爬上床,从里面托住她的背。
白亦皊就像软棉花,被两人扶下床,只能依靠着秦秀芸才能站立。
她尴尬的看着粪桶,“这么热的天,在屋里如厕,味太大了,我怕睡不着。”
特别是三人还如此盯着她,她肯定解不出来的。
秦秀芸听了她的话,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
吩咐二女儿,“如皓把桶提出去,皎皎,去打半盆热水来。”
“好嘞!”白似皎先一步跑出门。
白如皓笑着提出粪桶,“娘,我就说大姐不愿意在屋里吧。”
“哪来那么多话,快点来扶着你大姐。”
秦秀芸瞪了二女儿一眼,揽着白亦皊的腰,往外走。
白如皓跑过来,在另一侧扶住她。
两人搀着白亦皊出了卧房门。
入目的黄泥墙,茅草顶,就像无数个“穷”字,朝白亦皊砸来。
她的双腿更加软了。
到了屋后的茅厕门口,白亦皊抬头往远处看去。
一望无垠的田地里,没有半点绿色。
土地裂出的口子,能掉进三岁大的孩子。
就连远处的山上,树木都在成片的死亡。
秦秀芸见她愣住不动,紧张道:“怎么不走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没事,你们在外面等着我,我自己可以的。”
“不行,你身子虚,我扶着你。”
秦秀芸坚持一起进茅房,白亦皊只能妥协。
她也确实虚的站不稳。
进去后,高温导致的茅房沼气,熏的她想呕。
强忍着难受,她撩起齐膝的褂子,解了裤子。
白家一个月前就没粮了,每日一顿饭,吃的是切碎的草根和苎麻根粉煮成的糊。
因没有油水,这些食物残渣,停在肚子里难以排泄。
原主又昏睡了五天,白亦皊只觉肚子鼓胀胀的,就是拉不出来。
她只能提了裤子,等待晚上,回空间解决。
秦秀芸和白如皓把她扶回床上,白似皎端来了热水。
三人把她全身擦洗一遍,换上干净衣服,又都出去忙了。
白亦皊看着秦秀芸的背影,暗暗叹息。
秦秀芸今年三十岁,比她前世年纪大四岁,现在还怀着六个月的身子。
没了丈夫,又遇到这种年月,真是难熬。
她睡不着,就把空间里的手机拿了出来,上面一条短信,吓的她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