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江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和煦,尽管他脸色那么苍白,看起来那么痛。
“我走了啊,再见……田晞。”
田晞哭着点头,直到电梯合上,楼层下行,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道别。
“再见,阿砚。”
脚踩在走廊的地毯上,就像行走在云端,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聂闻屿觉得这个晚上十分荒诞,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
田晞不真实,他自己也不真实。
他拽着田晞回到她的房间,一关门就把她抵在墙上。
他甚至等不到去卧室,找一个柔软的地方。
被背叛的羞恼,伴着滔天的愤怒席卷了他。
他需要一些独属于二人的亲密来确认田晞的存在,此刻再也顾不上隐忍和怀柔。
疼痛让他心都碎了。
他听不见田晞的拒绝,顾不上她不情愿,只想在她身上找到自己存在的痕迹。
田晞在哭,倔强的、隐忍的呜咽,可他的脑海里只留下她猛然甩开她的那一幕。
那个画面就像一组恶意的慢动作,一遍遍在他眼前浮现,挥之不去,挖也挖不掉。
她还冲上去拍门,她想对那个男人解释……
在那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他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风中的沙砾,不堪一击,脆弱得可笑。
他们含情脉脉,只看得见彼此,完全将他隔离在外。
他怀里是她,心却空了一个大洞。
如凌迟一般,是田晞对这个夜晚唯一的感受。
她的精神,她的身体,被毫不留情的碾碎和蹂躏。
这个世界没有光,也没有希望。
十二月中旬是田晞的生日,黄导给她放假,田晞收拾收拾回了夕佳山。
夕佳山高速路口已经落成,投入运营刚一个星期整。
从灵河回她老家的路程被缩短到一个半小时。
田晞在山下镇子上的超市遇到表姐赵嘉学。
一个月前回来,借高速路口工地拍摄的时候也遇到她,看来她经常回来。
赵嘉学像是有心事,见到田晞笑得有些勉强:“明天是你生日呢。”
田晞挑选水果,“是啊,好几年没在家里过生日了。”
她挑了些车厘子和菠萝蜜,见表姐心不在焉的,“你怎么了?”
赵嘉学回神:“没什么,走吧。”
“好,”田晞把水果往她车上放了一份,“你是去嘉清表姐家吧?拿去一起吃。”
“谢谢,田晞你着急吗?陪我聊聊天有时间吗?”
田晞没别的事,见她状态不佳心事重重也不放心走,“行啊。”
赵嘉学开车带路,两人各驾一台车到了郊外,停在农田边上。
赵嘉学木噔噔的,田晞只好锁了车去她车上:“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利啊?”
赵嘉学在省里的检察院工作,是一名年轻有为的检察官。
和光鲜亮丽的形象成正比的是,工作压力也很大。
哪知她的压力却不是来自工作。
赵嘉学双眼无神的看着远处:“田晞,我妈又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从前还是同龄的,工作也不错,这次却是个三十多的离婚男人。”
田晞大吃一惊:“离过婚的?我大姑……对方离婚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或者特别优秀呢?”
赵嘉学苦笑:“谁知道呢,很可笑吧?可是她说我二十九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