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还得老将出马。
陆方河蹬蹬蹬来到台上,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摆了个起手式,大唱起来:
“只听说那张官人埋骨他乡,哎……”
“怎叫奴家我独守空房啊。”
“啊…啊啊……”
尖锐的嗓音划过夜空,悲凉又豪迈。
前有宁缺坐镇,后有老班主带头,台上几人终于回过魂来,互相看了一眼后卖力的大唱着。
虽然调已经跑到了姥姥家,还总忘词,但终归没有停下。
锣鼓声重新响起,躁动的灵位慢慢安静下来,咒骂声已消失不见,只是烛火依旧是幽绿色的。
众人不敢分心,硬着头皮继续唱下去。
哪怕是喊哑了嗓子也不敢停。
他们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时间过得太慢了,仿佛一整个寒冬那么漫长,迟迟不见太阳升起。
子时过去,丑时来临。
“嘻嘻!”
“哈哈哈……”
突然,寂静的灵位中传来几声诡异的嬉笑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格外的真切。
宁缺凝目望去,瞳孔一缩。
只见原本立在灵位两侧的纸人突然活了过来,笑嘻嘻的坐在长凳上,一边嬉笑着一边往嘴里塞贡品。
不出预料的,身后的唱戏声再次戛然而止。
包括陆方河在内,所有人望着那诡异的一幕,只觉得身体僵硬,似乎忘记了怎么张嘴。
“不要停,继续唱!”
宁缺大喝,声音如雷般将众人惊醒。
陆方河死死握着手中的关刀,老脸上满是汗水,用出吃奶的力气嘶哑着咆哮: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
“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啊……”
在他之后,其他人脸上青筋暴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以此来宣泄心中的恐惧。
侧台的陆彩儿怀抱琵琶,身体抖若筛糠。
宁缺是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要他还在,众人的精神便不会彻底崩溃。
“咯咯咯……”
“不错,不错。”
“有赏……”
四个纸人凑到一起,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说话时小手一扬丢出一大把钱票。
只是那不是真的钱票,而是一张张冥币。
夜风吹过,薄雾涌动。
一张张冥币随风飞舞,飘荡在整个偏院中。四个纸人嬉嬉笑笑,声音诡异瘆人。
“哼,装神弄鬼。”
宁缺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陆家班的这些人就算不被吓死,早晚也会力竭而亡。
他握起长刀,起身向四个纸人走去。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鬼这种东西怕不怕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