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唱喽……”
随着陆方河嗷唠一嗓子,吹拉弹唱之音骤然响起,寂静的翟家偏院顿时热闹起来。
“锵锵锵锵…嘚……”
画着黑脸的人双袖一舞,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既然是鬼戏,自然不能唱喜气的内容。
陆方河特意安排了几个悲惨的戏文,几人在台上走来走去,不时挥动衣袖,铿锵有力的唱着。
宁缺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
陆家班众人很卖力气,毕竟这里距离翟府大院不算远,要是偷懒的话那边完全可以听到。
陆方河打头阵,鼓舞士气。
一曲完了之后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众人这才逐渐放下心来,轮流上台。
偶有晚风吹过,一簇簇烛光随风舞动。
给宁缺的感觉,仿佛有一个个看不见的观众在挥舞荧光棒一般,看上去颇为诡异。
好在武者出身的他连神鬼都不敬,又岂会怕鬼怪。
时间流逝。
巳时很快过去,亥时开始。
众人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表情已不像刚才那般紧张。
陆方河站在后台,看了眼前面靠着柱子假寐的宁缺,心中多少有些后悔。
早知道什么事都没有,何苦找他来呢。
打个盹就能赚走一半酬劳,想想就亏的慌。
亥时已过,子时开始。
昼夜交替之际,是人最困最乏的时候,老人常说这个时候人的阳火不足,很容易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找来香皂和清水,哪里不干净洗哪里。
陆家班众人强打起精神,继续卖力的唱着。
只要熬过子时,便算是成功一半了。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
“咿呀呀呀呀……”
宁缺又打了个哈欠,实在听不懂他们唱的什么玩意,咿咿呀呀的直叫人犯困。
他从驴子身边找到一个软乎的包裹,然后垫在台柱子旁,准备小憩一会。
武者感知敏锐,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后台上的陆方河见此更加后悔之前的举动,暗道这钱花的比那夜因为咸鸭蛋被杀的马匪还惨。
呼呼……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冷风袭来。
众人浑身一颤,只觉得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困意全无。
陆方河想抬头看看时辰,却发现不知何时月亮已经隐藏在云层中,变得阴暗起来。
不过算算时间,子时应该是快过去了。
这时,一旁的陆彩儿偷偷拉了他一下。
“爹。”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