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上头给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此人,如若此人不死,死的便是他们。
深巷之中,打斗声、金石相交和刀剑相鸣声络绎不绝,可独独是被那倾盆大雨声所覆盖
等到大雨停歇时,深巷中的一战才算到了尾声。
只见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尸体,杂乱无章地躺倒巷中各处,而原本四溅的血迹却是被大雨冲刷了一番,不见踪影。
若不是风鸣澈手中的油纸伞上还有些许雨水,当真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风鸣澈收起了油纸伞,看向了巷口处的一道年轻身影,颇为欣赏地说道:“你难道觉得就你一人能做到吗?”
此人,正是广元郡府的贵公子,祁子超。
哪怕是数十位黑衣人皆是倒在了风鸣澈的一柄油纸伞之下,但祁子超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色。
祁子超脸色淡然道:“有人善智,而有人善力。我杀不了你,你未必就会杀我。就如棋局一般,主将又怎会亲自去迎战?靠的不还是手中的兵将吗?”
直到此时,风鸣澈才算是知晓,原来这位长得有些淡雅随和的祁子超,才是背后的谋划者。
与先前在城门的初见、饭桌之上的沉默寡言相比,此时的祁子超当真是有很大的不同。
能隐忍、沉得住气是风鸣澈的对其的第一印象。
“这么说,你对你的底牌当真是很有自信了?”风鸣澈也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同这位执棋者聊了起来。
“至少到现在为止,证据也仅仅只能拉扯到商叔明身上,不是吗?”祁子超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你倒是看得透彻,比起你的父亲,你还要更绝情些。”风鸣澈不禁是摇了摇头说道,在他看来祁维铭还有想要补救的意思,可祁子超显然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回头。
“老头子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看不清局势罢了,若是真的牵扯到自己的身上,能有几条命去赔?”祁子超毫无忌讳地说道。
“你敢在我的面前说这些,看来是真的有恃无恐啊”风鸣澈不断地打量着眼前之人,此时祁子超的狂妄简直是一览无遗。
“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控制了霖潭县嘛,可你可能没想到,霖潭县要大变了。”祁子超笑道。
“哦?如何变?”风鸣澈也不见丝毫慌张,继续同祁子超对弈着。
祁子超抬头看了看已然快要放晴的天空,似乎觉得心中的阴霾也快随之消散了一般。
淡淡说道:“那商叔明是否真的死了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能够背负这个黑锅就够了,你不会觉得那些人真的是去送粮食的吧?”
方才在祁维铭离席后的不久,的确有一批人马带着粮食离开了广元郡。
风鸣澈本以为是祁维铭为了补救霖潭县的局面的悔悟,可眼下看来,这些人似乎却是被祁子超所控制。
而目的,便是杀人!
杀那些作为证人的存在!
这样一来,便能做到一个死无对证,最后即使商叔明有再多别的证据,他依然会背负最多的责任,而祁维铭顶多就是背负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不至于株连九族!
至于祁子超又有什么能证明他有罪呢?
“那可是数千人命,你如此行径,当真不怕遭天谴?”风鸣澈怒斥道。
“这条路,是你逼我走的,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祁子超放声大笑道,脸上尽是狂妄之色。
见祁子超如此癫狂,风鸣澈一个箭步便是要冲上去,打算将其制服。
可此时,祁子超竟是从身上拿出了一枚类似于信号弹的东西握在了手中,淡淡道:“只要我手一按,烽火传至天际时商叔明一家便绝无生还的可能,你大可以试试。”
祁子超简直是把风鸣澈拿捏到了,因为他也算看明白了,风鸣澈这种人根本就不会因为自己而害死任何无辜的人。
此话一出,风鸣澈当真是停顿在了原地,不敢再前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