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肆意提高的税收,还有宋家子弟欺男霸女、强迫适龄男子参加军队训练,闹得整个江南地区不得安宁。
她的话与林酒希的猜想对上了,林酒希无意识的摩挲着袖子,疑惑道:“军队训练?”
“是啊。”大娘毫无防备,埋怨道:“说什么培养国家常备战力,我儿子也被拉去训练了几天,只不过他胳膊上有隐疾,挥不动武器,这才被放了回来。”
“没听说辰国有这个训练啊。”林酒希目光沉沉,没想到宋州诚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敢在明面上选拔年轻人。
更可怕的是,这么些年来,朝廷居然一无所知。
“我们也不知道,但他们这么说有,我们普通老百姓也没办法。”大娘无奈地耸耸肩。
“就没人质疑,然后报官嘛?”
“当然有,但官官相护嘛,他们也没办法。”
“倒也是,那这个人不就是江南地区的土皇帝嘛。”
“可不嘛,江南这边有个谚语:众人皆知宋州诚,无人知是皇帝来。”
“啊,这么厉害?”林酒希故作惊讶。
“可不嘛。”大娘后知后觉到不对,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关心官府?”
“有嘛?”林酒希无辜地眨眨眼,“这不是话赶话就说到这了嘛。”
“是这样吗?”大娘持续性疑惑道。
“是这样。”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林酒希指着她不离手的篮子问道:“这里面装的什么呀?”
“你说这个啊。”大娘转瞬将疑问忘到了脑后,将篮子上的布解开,“这不是安顿处忙不过来嘛,我就想着蒸了点馒头,缓解一下压力。”
“哇,这馒头蒸的真好,又白又胖的。”林酒希捧场地惊叹。
“还可以吧。”大娘谦虚道,眼里藏不住的骄傲。
突然,她发现手里攥着的手帕,耳朵红了红,不好意思道:“姑娘,你的手帕……”
“没事,就当我送给您的好了。”
林酒希嘴甜,在剩下的路程里将大娘哄的喜笑颜开,无意间又透露了一些消息。
比如宋州诚的儿子喜欢青楼的花魁、比如顾与凡的母亲进宫前有心悦的对象、又比如宋州诚早年荒唐过度,如今已经不行了……
果然,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大娘。
或许她就是一个情报站。
林酒希面带微笑着将大娘送下马车,抚抚胸口,默默地消化着这些新奇的信息。
半晌,林酒希戴上方巾,走进了宋州诚新安排的安顿处。
比起昨天,安顿处已经模样大变。
不仅是病患住处宽敞了不少,连季如风都有了一个独立的小院休息。
林酒希一路走进来,许多没见过的生面孔带着同款方巾,进进出出的忙活着手中的事。
而季如风,他也不必亲力亲为了,坐在椅子上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安顿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