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殇未随父皇回主族,他心里满是野狗圣人,连天阵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很可能那人杀了雨笙夫妻,毕竟他留下的追魂咒不会错的,野狗贪财好色,实力又是如此强悍,那二人即使躲入幻界中也难逃一死。
可父皇显然掌握了更多的情报,他没有对野狗下手,又说明那二人可能活着。思前顾后他想不明白。
巨鳌被收服后道殇重新踏上寻雨笙的道路,三死神又跟了过来。见到他们道殇心里有些意外,他很快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主族的身份完全暴露。
不过他一开始就想留下这三人,他们的拘魂袋与束灵大法足以碾压同流之中舞弄魂魄之人,而自己只需在必要时使用主族邪术,毕竟树大招风,他可不想被一些正派人士联手斩杀。
“公子,您没事吧?”见他摆摆手,天死神试探着问:“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少年将折扇挂在腰间,见自己的衣服在交手后有些破口,便把手不自然地遮住,他一边说,脑海中已经构想出在繁华的建康或是扬州买几身崭新的衣服,也不负夺命公子的体面:“去陨梦会,我倒想看看那二人怎么从野狗圣人手中活下来的”
四人默默踏上征程,少年本想说两句话,可到嘴边说不出来。主族的生活让他本就满怀戒备,可今日面对这三人他有些松懈,到底他只轻咳了两声。
永王府所建之处正是前周王朝的覆灭之地河内,城内有曾经的安王府,如今百废俱兴。
虽看得出在妖人劫掠后的破败之景,城中却有半数房屋中燃着灯,三人走在小巷中还听得见犬吠声。
江曰午联想到那场屠杀,历史本就残酷,脚下这片土地更是沾满了鲜血,他深吸几口气才敢问:“那是真的吗?二十万人全死了”
雨笙毫无感情答道:“真的”
江曰午听后觉得想笑,那些正派就是在隔岸观火?一个个身为界尊级别的强者,元和太一教与碧波漾清门但凡有一个出手,这场浩劫就能避免,怎么就让他们杀了足足三天,二十万人啊。
他怨愤至极,羊膻味却传了过来,在寂静的寒夜中增添些温暖。路边的摊位还未收摊,一个老妇人在灯笼下站着跺脚,看见他们便笑着说:“几位客官,坐下喝碗羊汤吧?”
雨笙故意警惕地看着她,朝江曰午小声说道:“我听说,这里的原住民为了保证自身血统的纯正,也为献祭,会杀了长子分而食之,如觉鲜美,会送给首领品尝”
江曰午听后胃里一阵翻腾,加上那羊膻味本就于他而言难忍,顿觉身体不适。
老婆婆见他们驻足片刻便要离开,连忙解释道:“我是迁徙过来的中原人,祖上是三晋那边的,当年璺氏与赟氏平分天下,先祖来到了南中,后来我这一代便成了樽氏的子民,又被迁到这边”
她笑了一下说:“当地人都离开了,老妇我能辗转这么多地方活下来,也算幸运的了!”
她还特意拍拍摊位的招牌:如意羊杂割。
江曰午心里一揪,不知是感叹她命运坎坷还是在替死去的人哀伤。
雨笙抱胸说:“既然碰见这事,不得不说幻世与凡间的文化交流了,正如佛法大明录是明代的,按理说超越幻世的时代,却成了佛家的神术,杂割这一称谓,也是传过来的”
这句话让老妇人连连点头,边收摊边说:“是啊,二位就算不吃,停一下,老婆子我给你们算算命”
见母亲来了兴致,江曰午递过去二十两纹银,老妇人见状不敢接过去,两手在衣服上擦擦说找不开。
江曰午便笑道:“老婆婆,那您就把我们四个都算一下,或者认真看一看我们之间的一人,算卦一事,价值是无上限的”
雨笙早早坐在桌前,擦干净座位后请母亲和辰老坐下,见老妇人看向自己,她挥挥手说:“我们先来,女士优先!”
辰老见江曰午坐下仍在消沉,安慰他说:“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你看看这些百姓来这边定居,生活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那好吧!”老妇人看着手中的银子,领着一个小姑娘来到他们身边。众人不知这是何意,难道让这个不过十岁的女孩算命?
小姑娘把手中的糖葫芦舔个不停,老妇人笑道:“我家老头子在迁徙路上得病死去,小孙女常常跟他一起算命,懂些门道,小晴,多看一看,我给你多买些糖葫芦!”
这小姑娘不怕生,见刘丽笑盈盈的,便留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