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持续了一个多个时辰,期间三个黑衣人不知疲惫,如树桩一样定住。
邢卿禅仔细看着他们三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似乎他们脚下各踩着引血石,从身后鼓囊囊的水袋中不断有血液流下,以活血保一人性命,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低吟停止,之后三人只是手印变化,房厮的身体开始逐渐充盈,甚至比先前的容颜多了几分血色。
留武面对魔教这邪术,心中不由赞叹,这等效用相比高超的医术,有几分相似吧。
少年笑道:“所谓十指连心,这手足离心最远,从口开始,从手足结束,这换血大法若不是需要活人精血,早已被当做医术”
说罢他看地上的血泊越来越大,后退了几步,目光落在地上蠕动的男人身上。
邢卿禅清楚此时进入最后的阶段,让换血之躯适应新的血液,血液在往返循环,房厮本是僵硬的身躯开始有了血色。他心中也舒了口气,便放下女孩,又见居暨学着那重伤之人的爬行。
他见状才走过去,讪笑道:“老伙计,刚才”
居暨却不理他,把身子一横挡在江曰午面前,他一头撞上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邢卿禅知晓此人的身份,只是替宋逸民悲愤,到头来为养女选的夫君,居然如此无用。
道殇见居暨爬到自己脚下,蹲下去摸着它的脑袋,看它直立的尖刺很快落下,笑道:“老先生得此异兽,晚辈羡慕之至”
邢卿禅不理他,目光落在阵图中央的人身上,显然他已经等不及了,才见那黑布包裹的躯体开始有了异动。
三人便将黑布取下,一阵嘶哑的长咳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房厮猛然睁开眼睛,侧着头吐出一大滩血污。
“房公子,您还好吗?”征得了黑衣人的同意,留武才匆匆走过去扶起他,拿衣袖抹去他脸上的血渍。
“我还活着!”他看向身体,却发现少了只左手,怒视着倒在地上的江曰午。
房厮不顾虚脱与剧痛,挣扎着站起身,随后走过去用尽全力踢了他一脚,看他扑腾撞在墙壁上。
“你这畜生,你还敢砍我的手?”他不顾左手传来的剧痛,捡起地上的古剑,把它死死控制住,一把揪起他的头发说:“你这凡人还敢这般嚣张,你根本不是幻世人!今天我拿你的剑杀了你,也算平息我的断手之恨”
说罢一脚才在他头上,房厮举起剑便要劈下去,留武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古剑被一个人以折扇抵住,房厮他那如死人般枯槁的脸涨红了也不能将剑落下半分。
房厮见拦下他的少年如此年轻,在幻力上他居然被压制一头,以他的身份,天地盟之中都少有人可以与他对峙,而面前这不过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却如此猖狂。
他已是变天境,九野九州金经乃是神术,居然害怕少年身上某种力量。
虽然猜到少年所修的幻法,房厮仍不让步,语气却没了先前的张狂:“你是何人?本公子要杀的人,这天下还人没能拦得下!”
见局势僵持着,他怒骂道:“邢卿禅,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了?”
邢卿禅袖袍一挥背过身,他选择视而不见:“年轻人的事,谁拳头硬谁说了算,你怕是忘了幻世实力为尊!”
少年异常深邃无光的眼眸中似有种邪术,搅乱了房厮施展的幻力。
“迷惑玄瞳!”他本想后退,手腕却被少年紧紧握住,房厮冷笑一声问:“你想怎样?”
道殇人畜无害地笑道:“你的命我给过你了,不要的话我便收去,胆敢触怒我,你可以试试什么后果!”
少年修长的身躯在房厮面前如螳臂当车,但前者有种强大的力量钳制着他,连带话语让他深深忌惮起来。
留武见形势不妙,走过去好言调节了一番,房厮先让步,只觉得那少年过于可怕,最后投来的目光也让他心里极为不舒服。
随后道殇走到中年人身旁,恭敬地说:“邢前辈,这个废人晚辈救回来了,那姑娘可否留给晚辈,前辈您不方便做的,晚辈一定办好”
邢卿禅瞥了他一眼,寥寥几语就被他看出来意图,他却对少年的来历毫不知情,不禁感慨他的见识与实力,远超于天地盟这些所谓的天才。
“少侠”邢卿禅转过身看他眉目低垂,抚须笑道:“也好,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可以告知我你的姓氏吗,故人之女,老朽还是有些责任的”
说罢便将其他人的气息隔绝,道殇拱手说:“在下氏年轻第一人,日后若见前辈,我必告知您她的长眠之地”
“哈哈,我记住了,看来你们能被称为主族,真是奇才辈出啊!”邢卿禅收了屏障,示意房厮二人离开。
房厮见状愤然离去,留武一直跟在老总身后,直到看不见这些魔教中人,才小声问:“邢老总,今天这么大的损失,您不如离开天地盟,怕是那些老家伙饶不了您”
他扬了扬眉,看着篮子里睡得香甜的居暨,留武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止住,他勾着居暨的鼻子,看它砸吧着嘴,不一会儿呼呼声又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