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夷为平地的城楼将一个士兵的尸体掩盖了大半,离她有百丈远,那边有野狗争相将它撕咬开来。
“云裳”她才听出是师父在喊,走过去行礼道:“弟子在”
花淑楪看她抓好地图另一边,便用手指着地图道:“你看看我们所处的方位,正西的山峰在当地叫做康蒂山,意思是不可逾越的山,那里荒无人烟,我们为了节省时间,只能绕开它,依你看我们北上还是南下?”
鎏云裳的手指划过地图,点着北方各个城池说:“北上,南边过于遥远贫瘠,而且这地图上绝大多数城镇是在北方”
花淑楪同意她的观点,卷起地图放在行囊中,朝众弟子喊:“那我们抓紧时间肃清东河城里的乱贼吧!”
她们刚飞过朱吴县浦的分流,气势汹汹的璺军骑兵如黑潮般朝桥头涌来。
一见到那半空中的道士,他们将手中的长矛抛出,皆是被壁障反弹回来。锋利的矛头刺穿了人和马的躯体,狠狠定在地面上,不然就是人仰马翻,在地上挣扎着。
带头的数个校尉能御刀而飞,最先前的校尉手中的长枪甩了个枪花,朝花淑楪刺过来,只见几道光闪过,他的长枪断成了数节。
他丢开手中的短棒,赤手空拳从花淑楪身边擦过,被鎏云裳一剑斩落。后面的校尉更是不堪,还没到这些女弟子面前便被冰魄的剑鞘打落,从高空上坠落当即毙命。
地上的骑兵们仰着头,这些女弟子大笑起来,有的甚至招着手喊:来啊,废物们!
花淑楪脸上扬着笑容,环顾各位长老后朝下面说:“告诉你们的长官,投降便不杀你们,否则这就是下场”
他们默不作声,下马将将士的尸体带走,唯有马嘶声,一阵烟尘大起,他们离开了。
东河城内,将军府
四季常青,三郡这地方最不缺树木,所以东河将军府的建造中使用了大量木材,仅大厅中就使用了四根三四丈长的木材作为大梁。
自从听到朱吴的常将军被斩杀,镇守东河城的榄将军便坐卧难安,派出打探消息的士兵迟迟未归,他只好登上城墙朝南凝视。
骑兵回来了,榄将军本以为平安无事,直到他们接近到城门,才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尸体,于他而言这是莫大的耻辱。
他低头看着佩刀,这可是当今皇二叔亲赐的,他历经了多少战争,没想到今日会败在一群女人手中,虽然是元和太一教的人。
“将军,我们誓死保卫东河城!”
城墙上的士兵们跑过来跪在他面前,呼声大起,无人敢质疑他们赴死的决心。
“飞蛾扑火,这举措毫无意义,都离开吧”榄将军向他们每个人说了一番诀别的话,他们将长刀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看到他们走出城门,几人成行,将军依稀想到一甲子前,他曾是周朝抵御魔教的一名小卒,如今却成了抵御元和太一教的将帅。
城墙上的旗帜飘扬着,坎派一行人出现在天空中,一个个身着道袍却打扮得如烟云女子一般,榄将军握紧刀把怒视着她们。
为首的美貌妇人应该就是坎派掌门,她左手的宝剑被顶出剑鞘,脸上还是动人地笑道:“将军,你意下如何?”
将军声如虎啸,即使求人也留下那最后的威严:“我的部下投降,他们是无辜的,我有罪,任凭你们处置!”
另一个妇人抽出剑骂道:“乱贼,你的这些士兵同样有罪,尔等还敢妖言惑众,真是罪该万死!”
连他在正道面前都算妖人了吗?他不知是笑还是哭,明明他榄将军在这荒凉之地驻守四十年,不丢下一寸山河,到头来却成了罪人?
他心中有烈火沸腾,抽出佩刀,却见出城投降的士兵为他发声:“你个老道姑懂什么,榄将军的赫赫功绩,你们这老不死的几百年都拿不到!”
他们站在原地抬起双臂,举拳高呼为榄将军正名,落下去的鎏云裳用冰魄冻住了那先叫起来的士兵,他的半个身子还露在冰外,不过脸上的痛苦更是有威慑性。
“快走!”榄将军大喊道,那些士兵早已开始逃窜,不知哪个弟子说了一句:“掌门,当年正是乱兵把我家人杀了,我才成了孤儿,不能放他们离开为祸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