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神仙您就在我家住一宿吧!”老者笑道,人们纷纷抢着说自家好,甚至拉扯着道士们进屋,铩羽乐便任弟子们挑选,而他被百姓们推进了空置的将军府。
他留下黎雯和桓曲,三人刚坐下几个妇女便端上酒菜招待他们,
“谢谢!”黎雯刚谢过,见那妇女朝他抛媚眼,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红晕。
等她合上门走远后,桓曲开玩笑说道:“她不会看上你了吧!”
黎雯摇头道:“胡说,人家是有夫之妇!那顶多是感激”
铩羽乐拿着筷子碰了碰他们的筷子,示意他们吃饭:“好酒好菜,快吃,吃完了我们还得提防这毒师的偷袭,没想到这等边远之地竟有如此让人头疼的势力”
他二人更是心有余悸,也不再说话,将大米塞进口中,伴上肉菜大口嚼着,铩羽乐为他们倒上了酒。
门突然撞开,一个姑娘被人们推进来,三人看过去,皆是心动不已。姑娘年龄不大,身材显得消瘦,她那双美目纯粹到让人心怜。
正当三人疑惑,姑娘将手上的衣服放下来,一具瘦弱的身体出现在他们面前。
姑娘轻轻合上门,又是一跪便起身走来,铩羽乐一手解开行囊,飞过去的地图将她的裸露处包裹住。
姑娘摆脱不了地图,以为是他们生气了,连忙跪下来说着饶命。
“我是这边的姑娘,是来为神仙们侍寝的,不要杀我!”她结巴着说出句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瞥见铩羽乐的目光,她接着说:“放心,我身子干净的很,是我父母送我来的”
三人都沉默地看着饭菜,铩羽乐摆摆手说:“快穿上衣服,你离开吧!”
她挺起身,含泪看着铩羽乐说:“为什么,每逢新首领,本就需要一个处女来侍奉他终生,我不走,我若离开会被他们杀死的!”
铩羽乐一掌拍在桌上,碗中的酒洒了半桌,姑娘被吓住缩在木柜旁哭泣。
黎雯不忍心见姑娘哭泣,便解释说:“我知道一些远方少数民族的习俗,确实是这样,一旦断了联系,即使父母爱她也不能拿回,其实对她而言也是好的”
铩羽乐懊恼不已地说:“这是何等陋习!我华夏乃是礼仪之邦,我们这些人,虽然要入乡随俗,却不可趁机行苟且之事,更何况,此地乃是我中原王朝的疆土,他们也是我中原之子民!这等陋习,荒唐至极!”
黎雯无奈笑道:“掌门有所不知,我平日虽不在震派中,而是去往凡间的幻杀队,在那里,我看到底层百姓的生活,也研究过诸多书籍文卷,他们的思想精辟深刻,远超我幻世,回来后再联系实际,发现在那边称之为封建余孽的思想与制度,在我们这里早已根深蒂固,这只是阴暗之处的小小一角,无数罪恶还在甚嚣尘上,同样难以改变”
他观察着铩羽乐的脸色接着说:“虽然用一个世界观念来要求另一个世界,是不合理的,可我们语言相通,思想却如此不同,同样是人,有人的过得毫不像人,他们无时不刻在要求做人的权利,依然未能有完善的保障,相比而言,这边肯定更糟”
他轻轻一笑,摇摇头说:“而我们元和太一教的道士无冻馁之患,无奔走之劳,一心只知修行、门规和除恶扬善,不知百姓之劳苦艰难,面对这些,自然是一无所知,大为诧异”
铩羽乐听后感慨万千,低下头说:“我身为一派之首,的确有些孤陋寡闻,深感惭愧!”
黎雯摆手说:“不怨你,这是普遍的,我元和太一教一向如此,甚至整个幻世,知晓的人是少之又少,能去凡间的人本就是各大势力的人,而他们中在意百姓的,又有多少呢?”
桓曲攥紧拳头说:“黎雯师兄说得对,我无法反驳”
黎雯的目光落在姑娘身上,她端坐在对面单纯地望着三人,面容憔悴,他不禁说:“像这位姑娘,因为在家里就吃不饱饭,正是寻一个活路,如此,说不定她还能被主家看上,家中也会跟着好一些的”
桓曲揉了揉鼻子笑道:“其实吧,我觉得掌门你也该结婚了,不然以后没了机会,就和那顾掌门一样,整天想着花掌门却一辈子也得不到”
铩羽乐站起身看着黎雯说:“你们说的我清楚,这些年你们也学了很多道理,先不说你的话适不适用于这卢容和这位姑娘,就我们而言,一群臭道士,谁给的了她幸福,况且前路漫漫,谁保证她的安全,又要谁为她做出牺牲?”
黎雯低下了头,把手中的筷子放在碗上,桓曲看着酒菜咽着口水,他走过去将筷子递向姑娘问:“小妹妹,你饿不饿?”
她接过去,看着另外二人。铩羽乐露出笑容,腾开座位请她坐过来,黎雯把菜盘推到她面前。
三人看着米饭,皆是抢着把碗推过去,最后决定各自分一点给她,不一会大块鱼肉塞满了姑娘的碗。
她的胳膊从地图中伸出来,细长如葱白,不由得让三人心里跟着一颤,眼中有泪水将要决堤。她脖子上深凹的锁骨,消瘦到显得病态的面容依然美丽。
她轻轻将鱼肉舐开,用筷子和嘴唇将鱼刺剥离,翘起的睫毛粘着泪珠,还有泪水从泪痕上滚落,滴在桌上的鱼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