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乐留在屋内,他记得此毒不过半个时辰便消散,如今仍有残余。他三步作两步跑到院里,一跃而上,站在房顶正脊上剑指城外群山,朝佢武晟大喊:“师叔,他逃往那边!”
佢武晟没想到这位弟子感知力已经远超于他,便祭出宝剑雷鸣,朝他所指方向一路电光火石,数息间便拦在贼人面前。
见此人实力不过单幻域师,佢武晟便感知周围,惧其有接应。
赶来的铩羽乐只一个来回将贼人擒住,紧紧按住他逼问:“你是何人?”
他身着夜行衣,佢武晟把他的遮布摘下,此人的脸上曾被火焰灼烧,已是面目全非,倘若是幻术根本蒙蔽不了二人。
贼人一脸视死如归,即使被锁住脖子,他几次跳起来想咬铩羽乐,那眼神更是想把他千刀万剐。
佢武晟一掌打在他身上,顿时把他打得动弹不了,被铩羽乐拉住才不至于坠落,仍恶狠狠地看着他说:“璺氏今日之局势拜你所赐,与魔教合作是被迫的,周朝抗击魔教百余年,一朝竟沦为妖人之列,如此圣朝竟毁在你手里,你与贼人又有何异,你铩羽乐罪大恶极!”
铩羽乐被这番说辞惊住,不经意间松开了手,贼人下坠时不住大喊,他见状本想救下,师叔却闪过去一把握住贼人的脖子,大骂道:“混账!”
佢武晟紧握着脖子的手暴起青筋,像是要掐断一样,贼人浑身不断哆嗦着,翻起来白眼。
铩羽乐见状想劝阻师叔,可贼人下一句话更是让他惊恐:“你以为梦里的都是假的吗,呵呵,你太天真了,璺氏一灭,就注定要拉你们所有人下葬,让你一人苟活于世,受尽他人百般唾弃!”
“而你,就是这世间的千古罪人!”一句句骂名如千斤巨石积压在心头,铩羽乐慢慢蹲在剑上,只听到耳边似乎有某种声音在作鸣。
一转眼他身处于火海之中,这时,天地间只他一人,雷火炼殿上空的雷云被火焰染红,如地上的鲜血一般悲壮。
“我…咳咳咳”贼人紧紧抓着佢武晟的胳膊无力垂下,脚尖也垂了下来。
“嗷呜”深林中有野狼嚎叫,佢武晟便丢下贼人,引起一阵分食声,数息间又成了咀嚼骨头的声音,狼群显然没有吃饱,仰头望着他们。
铩羽乐眼睛仍看向深林里,佢武晟厉声说:“妖人所言决不可信,这是我教门规之一!”
他惶恐地躬身行礼道:“弟子意不在此,只是”
佢武晟用手帕擦去手指上的残血,他的十指了穿透贼人的皮肤,生生把他掐死。他将手帕丢下去,有几匹大狼仍意犹未尽,扑上去瞬间又把落下来的手帕撕碎,只听见微微咀嚼骨头的声音。
佢武晟怒斥他说:“你太过优柔寡断,让妖人满口胡言,倘若除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在,任他妖言惑众,这本就是一大罪过!”
铩羽乐听后双腿一软,竟差点坐在碧清剑上,他不敢正视师叔,俯下身后两袖遮住脸说:“弟子深感惭愧,此类错误决不再犯,倘若再犯,天打…”
佢武晟止住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记住就行了,你是我震派的掌门,在元和太一教的弟子中你极为出色”
他脸上的自豪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忧虑:“我派已经百年未有突破太清境的门人,正邪大战让我教遭受重创,曾经最有希望突破太清境的弟子们一个个凋落,这些处于太清境八九层的长老们已是老龄,实力精进难上加难,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铩羽乐眼前中浮现出三位师祖,他们经历过多少风雨,一生都坚守正道,殚精竭虑。赐剑一事,不就证实了师叔的话?而他这些时日倒是把这些当成了所谓掌门的待遇,而不是他们的期望。
他不再恐惧,神情也一转为坚定,挺起身说:“师叔,我明白了,除恶务尽,那就需要的不是教诲,而是重拳出击,羽乐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回到楚庭城外,佢武晟带领弟子御剑离去。铩羽乐看到尘土满天,便将手中的碧清在空中散下一阵微小的水滴,各派的弟子也不用饱受风尘。
“谢过铩掌门了!”滁洛瑜大气地抱拳道,铩羽乐张望着远处,想最后再看一眼师叔,把他的话深记于心。
滁洛瑜见状笑道:“别看了,她已经走了,那十几个女弟子最为显眼,你别再想着她们还没来了”
铩羽乐本是诧异,随后不好意思笑笑,便对他说:“滁师兄,在此期间如能再会,我们便联手杀敌,如何?”
滁洛瑜一手握住他的肩膀说:“好,铩掌门痛快!师兄我等那一天到来”
说罢,他消失在风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