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强悍的气息出现在天际,樽毓幽嘴角微微一笑,看着城楼下的众将士目光如炬。一时间城墙前的沙场黄土飞扬,将士们在其中如千斤之坠凌然不动,杀气逼人。
他满意地点头,如今召来亲王,自然不惧齐朝南下,赟氏必定打听到这次的出征。妖人卷土重来,三清令早已下达,重建联盟已是指日可待,就差一个导火索。如今再趁火打劫,到时便要被万夫所指,他们决不敢妄动。
兴王府正殿
本是宽敞的大堂居然有些拥挤,满座宾客,身为东家的樽少仪不敢怠慢,为真人和各派掌门奉上好茶。
樽少仪抱拳居于中庭,喜笑颜开:“在下居于寒舍,有怠慢各位道长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
座上的二位真人,他们捻须一笑,皆是夸赞这位年轻的兴王言行举止不凡,引得樽毓幽满脸喜色。
太清真人倒是装作较真问他:“兴王,这府邸若是成了寒舍,我们这些道长住的那就是陋室了”
樽少仪话语掷地有声,不卑不亢:“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二位真人以及各位道长已是成仙之人,自然所住的是天上宫阙,而非我这人间居室”
这句话一下子引得所有人笑出来声,太清真人笑得最开心,本是斜倚着胳膊的拂尘都脱落到地上,又是引起一阵笑声。
太清一指便收回拂尘,笑道:“依我看,兴王乃真龙之子,居于此地,同样灵气褭褭,胜比天宫”
顾日耀换上了酒,端着碗递到他跟前说:“那皇室的各位自然是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了!”
樽少仪连忙接过去一饮而尽。
樽毓幽笑道:“今晚我们快快商议诸事宜,也好早让道长们歇息”
永王走入正殿,他身后四个士兵抬着一堆卷帛地图走进来。
这位身材魁梧的汉子身高八尺有余,一手托起一张大图铺展在地上,示意说:“这是南中和南方诸国的地图,都是我在近段时间数次派人亲自勘测绘制的”
他满是胡茬的脸咧嘴一笑,也没多少善意,地图被分成了十包递给道长们,永王拿出一份拆开指着讲:“上面详细标着军事堡垒,百户以上的村庄,山川河流,甚至还有部分的山路小道,希望能给道长们省些气力”
铩羽乐看着地图,心中赞叹这永王虽长得五大三粗,却在行军打仗的方面这般讲究,他便拍了拍身边的士兵轻声说:“再给我拿六份”
永王亲自把地图给铩羽乐拿来,他接过去说了声谢谢,上清真人看着地图笑道:“亡魂十四岭那几战,要是有这样的地图,也不至于让我们代价惨痛了”
樽毓幽点点头说:“也正是那次的惨痛,我们正派联盟才痛定思过,准备充分,虽然濮部外围到魔云崮的路途更为凶险,伤亡较之合理”
众人提及这件事,显然气氛沉闷了许多。太清真人想到的是那个绝望的女人,是她带领联盟,几乎是天降神兵,所以才把固若金汤的魔云崮攻下。
杀戮之身,他刚想到这四个字,思绪便被进来的人打断。
从侧门挤出一众士兵抬着聚米,他们吃力地把它放在了中庭,聚米复原了璺氏统治地区的地貌。
永王走出来介绍,皇帝与其他两位亲王早已离开,大军悉数出征,分三路朝南中包抄过去,在三位强者的带领下,牂柯,兴古两郡的城防和江防在两个时辰内被基本攻破。
此时身处于成都的新帝璺华瑜听闻前线战况危急,在大殿中踱步,他看到三叔璺云卫出现在身边,大声喊道:“快去请魔教尊老!”
安王走后,他捂着眼睛退到金柱后,凌乱的脚步声传进大殿中。
嘶喊声由远及近:“报~陛下,兴古郡已失守!”那士兵跪在殿门口,他大喘着气捧着一张残破的宣纸,气喘吁吁,显然刚从前线归来。
十二旒的冕冠拍得璺华瑜脑门直痛,他解下冕冠抓在手里,看着地上跪伏的士兵,不敢接过宣纸,而是问道:“你确定?”
士兵跪着前进了几步,双手高高举着宣纸,大声说:“陛下,千真万确!”
璺华瑜靠在柱子上,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好像这座大殿轰然倒塌,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指着士兵愤然道:“你自刎谢罪!”
二叔璺云赐此时出现在他身边,身上的盔甲的缺口处涌出鲜血,滴落在金銮殿的金砖上。
谷王一把抓住他的冕服喝道:“走!”
璺华瑜哭起来说:“二叔,这是怎么了?”
谷王长叹一口气,不给他选择的时间,便说:“我们南撤,先躲一阵子!”
“可娟娟她们”璺云赐看这侄子实在不争气,真想一掌拍醒他,还是忍住说:“陛下,现在是我朝危急存亡之际,容不得妄谈这些儿女情长,快走!”
谷王看这士兵还跪着,厉声道:“你通知各宫即刻撤离,樽氏的大军马上要来了”
那士兵听到这句话,压低了头颅,而他们消失在大殿中。士兵再抬头看时龙座下空无一人,回头远远望去还有一队太监在打更,连滚带爬冲过去哭嚎着说:“陈朝大军来了,快跑啊!”
太监们四散着跑开,手中的灯笼被丢在地上很快燃起来,同样的声音在皇宫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