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痴痴地看着女孩说:“也正是如此,这位叫雨笙的小姑娘才有机会被我救下”
“你们都是我的恩人,小子在此谢过,还不知如何报恩”江曰午当即便要叩拜。
老妇人连忙扶起他,笑道:“这也是你的一大造化,天则也正是借天地之力,而万物本一,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都是天地孕育的,救她也是我对老头子观点的尝试,如他所写,此书必是确立天道,解救苍生”
江曰午茫然地点点头,所谓奇书之首的天则还有如此大用,这是他未曾耳闻的。
从墓室顶上落下来的水珠,在地上溅起水花,江曰午突然想起母亲,心中无限酸楚。
老妇人用拐杖敲了敲他的小腿,仰视着他说:“我看你心中有很大的执念,你有很多感情交织在心中,如果不理清它们,最后会活活逼死你的,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她的话刚落下,江曰午看眼雨笙,俯下身说:“还是要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晚辈今后必报,您说的对,我一面怀念幼时的时光,一面又看到自己悲惨的中学时光,一面想着父母,一面看着许许多多的人,一面恨着一些人,一面又深爱着她,如今我心中最重要的就是面前这个姑娘,可我始终感觉离她很远,我究竟该怎么办?”
老妇人道:“士为知己者死,倘若彼此不合,无论你怎么想靠近,永远是徒劳的”
江曰午的拳头砸在墙上,愤然说:“可我爱她,何必需要那么多!”
老妇人一脸慈祥地看着他:“那就是你自讨苦吃了,你真的很像他,我更希望你有此剑,更多的是能做些善事,不要被世俗欲望缠身,不然落不得什么好下场的,更守护不了幻世苍生”
江曰午心中无力地叹息,仰着头抓着她的衣角说:“老奶奶,可我本就不是幻世之人,我只想救她,我求求你,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她是杀戮之身,是活不过二十岁的,能不能先救救她?”
老妇人的脸上并无慈悲,俨然如同忒弥斯一般公正审判:“既然是杀戮之身,必是天地不容,触怒天意,我乃是一介凡人,怎么救?”
她看着石棺中的姑娘,笑着说:“这小姑娘应该今天就能醒来,到时我撤下禁制,你们就赶紧回去吧,多陪陪她!”
江曰午跪在地上,听老妇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突然水滴落在自己身上,一只阴凉的手搭在他脖子上,吓得他一大跳。
伴随女声幽幽说道:“夫君,我来找你了!”
他登时面色惨白,女孩爆出一阵笑声:“哈哈,笨蛋啊,你怎么这么胆小?”
雨笙笑得直拍棺墙,血水扑腾溅到他衣服上,见他逃跑一样躲得远远的,又说:“哎,这可不是真的血啊,你不还上解刨实验课吗,这都怕!”
见她不胡闹了,仍坐在棺材里,江曰午拍着胸口走上前说:“不是,它可能带有细菌,容易感染”
雨笙惊疑地问:“你嫌我脏?”见他停到了半尺外,嘴上还说着不是,雨笙便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他却后退两步。
她故作娇嗔,指着江曰午喊道:“你就是嫌我脏!好你个坏男人,在我面前都说谎了!”
接着雨笙摇头晃脑背了一段:“夫怀枉而言正,自托于无欲而实不从,此非士之情也”
江曰午嫌弃地瞥了她一眼,不清楚她还泡在血水里的意图,便问:“啥意思,你赶紧出来吧,别拿这些古文压我!”
雨笙撇撇嘴说:“人们满口仁义道德,到头来一个个为利所驱,你的一些话虽然好听,但可不切实,简而言之,花言巧语!”
她边说着边挪动着身体,江曰午这才跑过来扶住她,这血水却无粘稠感,像是清水一般从他的掌心滑落。
扶她出来后,雨笙看起来软绵绵地像要倒下,为她穿上外穿的曲裾后,江曰午便一手把她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伸入血水里。
“这是何物?”正当他疑惑时,手腕上的擦伤居然愈合了,雨笙惊叹道:“救我的难道是这血水?怪不得有如此神效”
这才将刚才的见闻告诉了她,江曰午最后补上一句:“你这次真的太过心急了,虽然是杀父仇人,可他已经要死了,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这一下子打开了他的话匣,雨笙面对他的数落练练应声,她不耐烦了,把手放在胸口:“回去我补偿你好吗?真烦,我终于知道养父他为何选你了,絮絮叨叨起来比诵经还可怕!”
江曰午自豪地说:“这可是宋师父教我的哦,别的女孩还没有享受的机会呢!”
她无奈叹气:“倒也是,养父他确实是这样”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江曰午:“如果老婆婆她说的是真的,你身上的天印可大有来头,甚至能改变整个幻世!”
雨笙激动得挥舞双手,她神色又突然黯淡下来,这等姿色与奇异的举止,形成的巨大反差让江曰午不禁笑出声,任她瞪了好一会儿才忍住。
两人来到了主墓室,那颗心脏仍在跳动,她怆然而泣:“老婆婆她救了我,可惜我都没能见到她,知恩图报,这是人的本分!”
江曰午哪能料到她这一哭身体完全软了,斜倚着他。只能双手横抱起她,任她在怀里哭泣。
他们走遍墓室也没有看到老妇人,禁制已经解除,便在墙上刻下一段感谢的话。
再次回到无日沼泽,远处还在燃着火焰,留下满目萧然的灰烬,沼泽上空瘴气与烟气混在一起,他想起魔戒中的场景。
一想到之前惊心动魄的场面,他哽咽着说:“别再那样了,你这样若即若离,我真的”
说着说着哭了起来,雨笙看高大的他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就把他搂在怀里安慰着。
二人回到陨梦会中,辰老主持期间陨梦会还是基本稳定。
她信誓旦旦地说:“大仇得报,我今后就不会杀人了,你放心吧!”
雨笙看着他不舍得离开,踮起脚咬着他的耳朵说:“我处理完事情后,咱们搬到校外一起住,将来你闲了,我们就生个娃娃,好吧,夫君?”
他笑着点点头,心中却被痛苦填充,将来?
同学们的人生在将来有了新的起点,而我却失去了你,我不敢想象那场面。
我与你没有那样的未来,四年后,你可能会离开我,永远的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