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里路,他们碰到了四只半人半兽的异形,不过都是被二人轻松斩杀。
众人来到了沼泽边缘,地上的足迹明明通向这边,却消失在沼泽里。
江曰午感到周围有着风轻轻拂过,面前似乎有面墙阻挡,空气似乎在凝固着,似乎毫无风的吹拂。
“你发现了吗?”他看着雨笙。
她合上折扇,眼中荧荧发亮:“给你表演一个绝活”
她背着手走了两步,脚尖点在一处草丛上,轻轻一踢,这草居然连根都被踢出土壤。
江曰午这才发现端倪,这一片土壤远比其它区域的松散,看来是有意抹去足迹,至于说补上的草丛也只是欲盖弥彰。
雨笙微笑着,手指朝前一探,面前的隐形壁障荡起波纹,她拿折扇不屑一指:“如何?永居于黑暗地底的我们,都是有极敏锐的观察感知能力,这等小事不足挂齿”
看来这禁制远比沼泽外围的要强,或许已经到了它的正门。
江曰午见她就要破除禁制,连忙大喊:“小心一点!”
她却显得对一切都有把握,手指在空气中点着,并不是毫无规律,似乎是在写字。
见身后众人也相当轻松,有的甚至在说笑,一时间他有些疑惑。
“好了!”她俏皮的声音让众人安静下来,一道光门出现在沼泽边。
“唔”江曰午惊叹一声,立刻哑了下去。
两名身披重甲的教徒从光门中走出来,还没开口,便被雨笙用匕首划破了喉咙。
两名真幻术师,江曰午心中发凉,她却像个小姑娘一样朝众人招手。她走进光门,江曰午本想跟过去,却被身后的黑衣人拉住。
此人笑道:“副会长您稍等片刻,会长她自会平安归来”
江曰午还没来得及担心,就见她已经走出来了,手上还握着一柄长枪,像是经历了极为畅快的事情,开朗地笑着。
见枪尖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他急匆匆跑过去查看,雨笙笑着说没事。好生检查一番确实没有,江曰午这才松开手,却看到掌里满是鲜血。
她的紫色长袍上被血染黑了一大片,江曰午本以为她受伤了,追问个不停。
雨笙本来还应付两声,后来直接丢开长枪,一把甩去他的手,不耐烦地说:“我杀人了,你奈我何?”
他愣在原地,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轰在头顶上,“你怎么又要杀人呢?”他喃喃道。
见她低头不回应,江曰午径直来到女孩面前,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为什么要杀人?我们不是说好了?
相处的日子里他真以为这女孩人畜无害,只是见面时除去了叛党,而他有杀父嫌疑,所以才对他动手。
江曰午还以为她是在忏悔,同样恼恨地转过头,却听她扑哧一声。
他满眼不相信,直到看着女孩捧腹大笑着,身后也是一阵唏嘘声,像是他干了件蠢事。
身处于亡命徒之中,他一时间觉得孤立无援,甚至成了众矢之的,因为雨笙看起来笑得灿烂极了。
他的目光落在尸体上,他们大睁着眼睛,张开的嘴巴还没问出话,却涌出来血。
他们不是凶手,或许只是永夜血月教抓来的苦命人,而她却屠戮殆尽,江曰午眼中满含泪水,蹲在地上无声痛哭。
一只手放在他肩上,轻声说:“事实就是如此”
他擦去泪,才能看清楚眼前,黑衣人摘下帽子,露出白苍苍的头发,这位老者眉关紧锁,一脸肃穆,似乎已有古稀。
江曰午看到他的面容,像是得到了一些安慰,心里开始平静下来。
雨笙快步走来,二人隔着三尺,只听她埋怨地说:“辰老,我先前都给他讲过了,他就是头犟驴!”
她昂首看着面色阴沉的江曰午,冷笑道:“除了养父,谁管过我,养父都不能管我杀人,我看他真的太嚣张了!什么夫君,都不让着我!”
江曰午仍瞪着她,雨笙半蹲下来,刻意凑到他耳边说:“早一遍遍告诉你,我要杀人,你以为我是在过家家吗,想阻止我?呵呵,不如杀了我,你不是有剑吗?”
说罢雨笙帮他抽出剑,一把甩在地上,把剑踢到他面前:“怎么,你若想救人,不如拿这把剑杀了我,我今后会杀更多的人,一定会的!”
江曰午双眼通红,紧紧瞪着那把古剑,双拳紧握,雨笙看似还要煽风点火一番。
“够了!”这位被称为辰老的老者一声低吼,雨笙才闭上嘴,还是怨愤地望着江曰午。
二人谁都不肯退步,辰老见她乱了心,便问道:“情况如何?”
“处理得很干净”说罢她袖袍一挥,带众人走进光门,唯独江曰午还傻站在那里沉思。
不久后,她折返回来,见状气得跺脚,无数尖锐的话语充斥着她的胸脯,她还是忍住了。
雨笙一路小跑过去,一手抓着他的长袖扯过来,却见他捧着折扇发呆。
她见到折扇后声音差点哑了:“咦?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走啊!”
见江曰午不动,她提起古剑,几乎是哄着他,又使美人计紧抱住他的胳膊,他才缓缓站起身。
他刚进入光门,雨笙抽回手连忙改口:“谁愿意跟你一个凡人生气啊,你看你那蠢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