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不再是石墙,只是被凿开的石道,雨笙拿着火把走在前面,江曰午看着头顶上倒吊的蝙蝠,心里发麻。
她只顾走着,似乎对这粪便发酵一般的味道没有抵触,江曰午觉得眼都被熏的睁不开了,脚下也不住打滑,才问她:“去干什么,还有多远?”
雨笙没有回答,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她的掌心也是冒出汗。江曰午后悔说出那样的话,倒只顾着自己了,不想想是她在前面探路。于是他想走在前面,远处光芒越来越大。
“快到了,坚持一下”雨笙将自己的面纱揭下来,让他先遮住眼睛,江曰午更惭愧了,一下子把雨笙抱在怀里,拼命往前冲。
她的皓臂挽住江曰午的后颈,贴在他的怀里说:“抱歉,那边设着机关,不能幻运,下次我让他们打扫打扫这里,天坑有些年没来过了”
江曰午的步伐很有节奏,正好将他的喘气声压到了最低,以免暴露运动废柴的本性。
终于一口气跑到了尽头,他尽量压着气息,雨笙看到他这副红脸模样笑了。
她的手触及到尽头的一道屏障,低吟着几句话,随后黑漆漆的石道瞬间明亮。
一时间江曰午适应不了这等光芒,眼中有了景物他才四处打量,尽头果然是天坑。
江曰午走出来,许久不见阳光,如今处在天坑里像是被滋润一般。
青苔布满了石阶,通往一座约莫一丈高的石台。
这所谓的天坑看似是个正圆,若不是有草苔覆盖在石壁上,他就要怀疑这天坑只是幻境。
一面巨碑立在天坑正中的石台上,圆形的天空,一缕金光从上方落下,正好将碑文照亮。
待他们走到石台上,这座石碑才现出全貌,碑面上一道道剑痕刻意将文字抹去,负碑的赑屃与他齐头高。
雨笙虔诚地跪拜着石碑,起身后,她尽力踮起脚将手伸入赑屃口中,摸出两颗骰子,江曰午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他手指着骰子问雨笙:“这就是你告诉我的,报仇前最重要的一步来了?”
她认真地点点头,看了看周围,还朝向四方各拜了三下。江曰午的目光从远处的石壁上扫过,原来这里雕刻着大大小小的佛像。天坑上空的这道金光一直不曾移动,倒是被她看成佛光了。
手里捧着骰子,她笑道:“我不会玩骰子,每次我若决定一件大事到底干不干时,就会来这里,这可是我们陨梦会各代会长与神交流的地方”
她捏起一只骰子,双指捻去它上面的灰土,道:“前会长说,以后我若有困难的话,就来这里与他们交流”
听到这里江曰午睁大眼睛忍住笑意,看来这姑娘还是有些傻劲的。
他咳嗽两声说:“可这些是石像啊,又不能说话,前会长他老人家什么意思?”
见女孩一脸鄙夷,他还跑下石台,一个个询问佛像。
雨笙连忙把他拉回来,笑着解释说:“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手中幻化的骰子沾了赑屃与我的灵气,自然带有天意,抛一次,两个加起来十以上是大,大了就是神同意,万事吉利”
她一脸纯真的样子,江曰午不敢告诉她,这同不同意概率不同,看起来她对数字几乎是一窍不通。
江曰午便问:“赑屃又被称为鳌、龙龟,自然神圣,你为何说自己有灵气呢?”
她神秘一笑说:“嘿嘿,我可是天选之人!你能遇见我有多幸运呢!”
雨笙将两颗骰子攥在手心,在额前摇着,她闭着眼睛默念:“三次,这是第一次,养父在天之灵保佑,此行他定会无恙!”
于是将骰子丢进赑屃口中,她踮起脚向里面摸去,却是拿不出来,“我来看看吧”
江曰午把两个骰子捏了出来,雨笙眼睛直直盯着,“六和,六!”,之后的两次也都是这样的结果。
“嘿哈”她高兴地蹦起来,抓过他手中的骰子丢了回去,然后沿着石台一个个拜。
江曰午跟在她身后,想不出为什么这么小的概率都会让他们遇见,难道真是天意?
趁骰子未消散,他折回去掏出来一看,每个骰子有四面都是六。他回头看向叩拜神像的女孩,觉得她可爱,这样的做法,果然很雨笙。
雨笙点得头都晕了,才拉他走到山洞口,她高兴得擦起来眼泪,抽出折扇顶着他的下巴说:“我们幻运回去,这次六六大顺,我们也该出发了!”
上海,学院后操场。
男同学手捧一束花跪在女同学面前,她一脸幸福的笑着,点燃的蜡烛围着这二人,让他们谱写爱情故事更有了些诗情画意。
“同意他,同意他!”男同学的哥们带动了气氛,同学们齐声高呼,果然,女孩子放下了遮住嘴的手,欣然接过来男同学的花束,然后将他抱在怀里。
“喔呼”众人一阵欢愉声,好哥们点燃了备好的烟火,他们二人依偎在一起,看这烟火绽放得如此绚丽。
正站在阴暗角落里的,是于孝余。这些求偶场面曾经让他大为震惊,果然如同电视剧上所演的场景,曾让他多么神往。开学半个月,他倒是见多不怪。
这个男生同样是为爱而奔赴,于孝余知道在上海生活开支不少,对于家里是很大的压力,所以从高中毕业他就开始打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