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路南就花去了三千多中品灵石，收购小金身符、小金甲符、小百木符等防御符纸。
若是真如众人推断那般，在未来会再启战火，那整个铁剑门，甚至天南域的物价都会飞速上涨。
符纸作为大众所用货物，必然首当其冲。
而在战争中，保命能力永远是底层修士热衷的主题，防御符纸自然会最受欢迎。
退一步说，哪怕是推算错了也没事，符纸永远不愁卖，到时候再卖掉便能把资金回笼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异世界，对硬通货的囤积都是有利无害的。
前世还有法制管束，而这里，截然不同。
路南发现，其他几位镇守也或多或少地在做着相似的勾当，似乎相当熟练的样子。
当然，他们投入的资金有多大，就不是很清楚了。
第二天，花去了两千中品灵石！
第三天，花去了剩余的一千中品灵石。
至此，身上的存款，基本上都花了个七七八八，换来一堆防御符纸。
······
没过多久，清湖镇来了新的镇守，代替陆玄风的位置。
当天晚上，路南得到消息后，前去拜门，来人赫然是一位筑基客卿，气息如渊，哪怕只是坐在那里，也让众人感到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一样。
筑基客卿的到来，让清湖镇坊市出现了一些波动。
短短数天之内，大量符纸的供不应求，让符纸价格出现了短暂的攀升，显然，那位新来的客卿也加入到了囤积符纸的大餐之中。
不过，没人知道这位筑基境心中的郁闷。
在他没来之前，几位镇守起码洒下了超过一万中品灵石，市面上的符纸基本上都被购买一空，他来迟了几天，哪怕有大把灵石，也花不出去，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思，等市场稳定下去再说。
只要战争的苗头还没有在底层传开，市场肯定会慢慢消弭之前大批资金蛮横插入导致的创伤。
身为筑基境修士，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信手拈来。
······
春去秋来，转眼间，又是一年。
莫屈显得更加苍老了，他踏雪而来，步履有些蹒跚，哪怕尽量地挺直身体，依旧无法掩饰那不经意间显露的佝偻。
这一天，他走到路南面前做了道别。
“我要离开了！”
“道友想好了去处？”路南有些惊愕，以为他是想离开铁剑门，另外找安身之地。
莫屈摇了摇头，道：“哪里倒下，便在哪里安身吧！当年我入修行之门，是无意中得到了一名老修的遗物，如今大限已到，便随意寻一个地儿了却残躯，若是以后有哪位凡俗之人获得我的遗物，也算是一个佳话！”
路南心中一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屈莫屈！
眼前的修士已经苍老得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再也没了名字中那种意气风发。
“人——总是会屈服了，那是现实——”
莫屈眼中流露出看透一切的光芒。
不屈，需要力量！
而他，已经没了那种力量了。
路南和他饮下最后一杯茶，然后目视着对方离开。
入夜。
他与其他几名镇守飞到半空中，看着那苍老的身影一步步走出清湖镇，朝着远方离去。
忽然，远处有许多散修的身影，像是荒野中的鬣狗，不断地跟随着莫屈远去。
路南眼神一厉，正要飞出，下一刻，被其他镇守拦了下来。
“诸位何意？”路南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一人摇头道：“前两天，清湖镇就有传闻，仙苑中有一个炼气后期的老修欲要‘老象无归，荒野为坟’，而我们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此事，所以，只能是莫道友放出消息！”
“莫道友他为什么这么做？”路南蹙眉道。
“唉，老象无归、荒野为坟！老象虽然濒死，却也想让世人知道他曾经来过，辉煌过！”
“他呀，想要用贪婪者的鲜血，祭奠他的名字，如此，这世界才能将他记得更久一些！”
······
路南默然。
他们踏着飞剑，站在高空中，俯瞰那也来越远的人影。
终于，走在最前方的人似乎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猛然回过头来。
他的背，依旧佝偻，他的脸上爬满了皱纹和老人斑，但，他的飞剑依旧犀利。
血花在法力的灵光中绽放。
当视野中最后一人死在他的剑下之后，他仰头发出一声怒吼，似在向天述说不甘，然后，拖着蹒跚的脚步远去。
这次，再也没人敢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