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李母知道自己的儿女今天出府卖辣条,这会儿二老在院中担忧的不行。
儿女从小出府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能不能卖的出去先不说,就是怕在外面吃亏。
两老正在院内唉声叹气着,这时候吃完饭的陈叔一家踱着步来李家串门。
下人房是专住差事房做事的人,李总管这样的大管事都住在主家院里。
劳作一天的下人,吃了晚饭,便都休息了。
这不是上午李母给陈婶递了话,说晚上有事相商,让她吃了饭就过来。
“英英娘,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
陈婶是直性子,一进门就直接问了自己的疑惑。
李父则喊着陈叔靠在院墙下,抽烟斗,侃大山去了。
李母从灶房端了茶出来,招呼陈婶和桃红到院中坐着。
边喝茶边道明让她过来的意图,“她婶,英英前几天做了一种吃食,你应该都听桃红说了,叫辣条。”
陈婶点了点头,看了看桃红,她还说一包卖二十文,乖乖,这是什么稀罕东西,小小一包能卖她小半个月的月钱啊。
她可是不信有人买的,连个肉丝都没有,看桃红忙了几天,也没当回事。
李母呷了一口茶,又不紧不慢的说道:“这辣条英英已经在差事房卖了几天,赚的还挺不错。”越说李母越兴奋,不觉语速也加快了些,“白天上工,我们都是晚上做,这不大俊要上工去了,他换了府兵的差事,晚上要巡夜,就不能帮忙了,所以想找她婶你来帮把手。”
说到李英英哥妹俩,陈婶四处瞅了瞅,也没见到他俩的影子,“诶~怎么没看到大俊和英英?”
桃红也疑惑,午后英英给她捎信,说自己有事要耽搁下工让她自己先回。
李母脸上又堆满笑,“他俩出府,去大兴街卖辣条去了。”
这话一出,惊的陈婶母女两人坐不住,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出府?”陈婶语气带着浓浓的吃惊,“她婶,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你是说出府吗?”
李母看着陈婶母女俩的表情,好似料定了两人会这般。
只是轻松的说:“英英有令牌可以出府。”见她们脸上疑云更重,李母又低声道:“是少爷给的。”
陈婶惊呼出声,“少”顿觉自己太失态,又刻意压着声音,“少爷?”
李母用力点点头,好似是都料到了她的反应。
陈婶又是歪着头,嗓子压低,用气声问道:“外面传言都是真的?说英英和少爷好了?”
桃红听了,也一脸紧张的盯着李母,就怕她会说“是”。
李母双手在眼前挥了挥,嫌弃的看着陈婶,“咋可能,我家英英可是清白的呢,是她帮了少爷,但是帮了什么,这个就不好说了。”
陈婶虽还是满脸疑问,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她还想让英英做儿媳妇呢。
说着又满脸堆笑,“她婶,英英是想你来帮忙,帮一次给开半两银子的工钱。”
这话一出,陈婶又是惊的坐起,半两?这比她的月钱还多。
她又忙不迭的坐下,着急的问道,“怎么个帮?”
李母将她需要做的工序,仔细的说了个遍,还讲了大概费时多久。
正讲着,李英英哥妹俩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回府的时候,买回来的东西都打开给门头检查了一遍,这是常例。
但凡带东西回府,除了主子,都要交给门头检查,防止有伤人害人的东西进了府。
这李门头平日话极少,今日见哥妹俩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一打开见了,边查东西边时不时看着站在旁边的李英英。
这十几件东西,前后加一起得要十好几两银子。
心想这二等奴仆都不会这么舍得,什么时候杂役奴仆能这么花钱了,他要多留意留意俩人是不是偷了主家的东西。
院内李父见儿女平安回来,本来是脸色一喜,但见这大包小包,又垂下脸来。
气哼哼的说了一句,“有点钱,就败家。”
原来那五十两是想留着给儿子娶媳妇的呢,这下没剩多少了。
李母则以为女儿是将自己给的十几两银子花了,心里虽疼,但是想着这也是近几日李英英自己赚的。
倒心里宽敞起来,忙迎过去,将东西接下来,解放了李英英和李大俊的双手。
李英英见陈叔一家都在,乖巧的都打了招呼。
奔了这一路,两人都口干舌燥,李英英倒了两杯水,又递给李大俊一杯。
李母看看地上的东西,唯独没见到辣条,紧张的问,“辣条怎么都没了,是不是你们落在哪了?”
李母看着地上大包小包,也没看到那一大包辣条,她还是比较在意,今天卖了多少辣条。
李大俊一仰头,一杯水见空。他擦了擦嘴角,将杯子放到石桌上,对李母说:“娘,辣条都卖完了。”
桃红自李大俊回来后,就坐着不自在的,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嘬着茶,见他走近了,脸更红了。
但众人都被李大俊的话吸引过去了,自然没注意到桃红的异常。
李母听说辣条卖完了,满脸欢喜。
李父原本嫌弃着哥妹俩败家的脸色,也和缓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