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刚行驶出一段路,冉昔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辆摩托车紧跟着他们。
司机不动声色地拐上立交桥。
不一会儿,同样车型,同样颜色的车突然多了起来。
司机混在其中,从最近的出口下,然后进了一条巷子。
冉昔被叫下来,上了一辆小型货车。
她始终很淡定,乖乖配合。
像是案板上的鱼,任炸任煮。
小货车不一会儿便驶出郊外,就在这时, 两辆大货车一前一后的将他们夹在中间。
司机立即警惕,马上汇报,并试图摆脱。
快到分叉路口时,前面的大货车突然停下。
小货车差点撞上去,司机下意识打方向拐向另一条路。
“操!”
司机咒骂,提高速度。
冉昔抓紧安全带,拨通萧惟昇的电话。
响了几声,没人接。
“砰!”
“砰砰!”
突然,三声枪响。
小货车的轮胎被打爆,司机惊慌之余,猛踩油门。
车身在惯性下,‘轰’的一声撞断栏杆冲下山坡……
冉昔心脏一紧,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响了下,血红的一片。
……
冉昔重伤昏迷的第三天。
萧惟昇和江炽都没现过身。
那晚,江氏旗下有个施工队出了事故,造成两伤一死。
第二天,运输车队中,又被查出违禁品。
江炽被传唤,分身乏术。
至于萧惟昇在干什么,没人知道。
倒是林东旭不知从哪儿知道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后,就再也没离开过。
安雅和宁夏每天下班都过来,她们不是没想过偷偷将冉昔送走。
可她们赌不起。
她们是真怕了萧惟昇那个疯子。
直到第五天,萧惟昇才出现。
这时,冉昔还没醒。
林东旭一脸憔悴,看到萧惟昇愣了愣,硬着头皮迎上来。
“你就萧先生?”
萧惟昇目光扫来,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林东旭推了推眼镜,说道:“你和冉昔的关系,她都告诉我了……我是她男朋友,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她已经答应和我重新开始,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萧惟昇面无表情,在医生的带领下,进了重症监护室。
冉昔头上用纱布包扎着,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监护仪器时不时发出滴滴的叫声……
三年以前的画面涌了出来。
萧惟昇眼眸沉黑,喉头微动。
“她什么时候醒?”
医生皱着眉头:“从检查结果来看,顶多也就是轻微的脑震荡……但大脑结构复杂,她之前又受过伤,很难说。”
萧惟昇:“你先出去吧。”
病房里一下安静,只有仪器不断发出滴滴的声响。
冉昔双目紧闭,小脸没有一丝血色。
躺在那里,单薄脆弱的仿佛随时会灰飞烟灭。
萧惟昇深深地看着她,自言自语。
“我第一次见你那年,我六岁,你六天。我趁大人不注意,用手指去戳你的脸,被你紧紧抓住……后来我想,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同一天,我和爸爸被困在火海里,而你,大概正在酣然入睡吧。”
“那把火,在我心里烧了整整二十年,沈季川的样子也被我记了二十年。”
“回到江城后,我没想到先遇见的人是你。”
“那天,你和江炽一起来,穿一件翠绿的裙子,耀眼又明媚,像只迷人的蝴蝶。”
“也是从那一刻起,我想拔光你身上的刺,想折断你的翅膀,想把你扔到深渊中,也让你痛上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