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握紧方向盘,强忍着想抱住她痛哭一场的冲动。
良久,她问:“你想过后果吗?男人可不一定靠得住。”
冉昔笑了笑:“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想,没有比那更坏的结果了吧?”
安雅扭头看她一眼,语气有些重。
“正因为死过一次,才更要好好珍惜。”
冉昔点点头:“我知道。”
她也很理解道:“你的处境我明白,不用太为难。”
安雅却肯定道:“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我想说的是,你自己也得想好退路。”
冉昔望向窗外,眼神有些迷茫。
身后空无一人的她,能有什么退路呢?
“想过去国外吗?”安雅适时的说:“我在那边有朋友,可以帮你。”
恰遇红灯,冉昔正欲说什么,安雅侧身将她抱住。
“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帮你也算是了我一个心愿。”
冉昔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心里像是被注入了暖流,暖暖的,胀胀的。
这一刻,她真有些嫉妒沈零落了。
她虽然死了,但还有那么多人铭记着她。
不像她,活得像没有根的浮萍。
到梅落苑时,见安雅一直往里看,冉昔犹豫了下,说道:“进去坐坐吧。”
安雅眼睛一亮:“可以吗?”
“应该可以。”冉昔心里其实也没底。
萧惟昇说了要把这个房子给她,可她就真能拿自己当这里的主人吗?
可她无法拒绝安雅,也无法拒绝自己此刻内心里,对温情的渴望。
虽然这份温情,仍是沾了沈零落的光。
二人并肩往里走,走到梅落苑三个字前时,安雅眼眶发红。
“你知道零落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她自问自答:“是沈叔叔起的,源自诗人陆游的那首《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芸姨一直不满,说这个名字不吉利……可零落自己却很喜欢……”
冉昔心脏闷痛的很不舒服,皱眉说:“是挺不吉利的。”
梅花的宿命有很多种,零落成泥是最惨的一种。
都被碾成灰了,还要香别人。
哪有那么大的牺牲精神。
“进去吧。”
不想再和安雅讨论关于沈零落的话题,冉昔推开院门。
安雅跟在她身后,每一步都如千斤重。
这里曾是她们三个的根据点。
一花一草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每个人都已经面目全非。
“离开萧惟昇吧。”
安雅深吸着气,语气变得凉薄:“活人再怎么也争不过死人,你说呢?”
冉昔的心被刺的一痛,慌乱地错开目光,言不由衷道:“我没想争。”
“就你这身体,也没那么个资本。”
真正诛心的话,安雅还没说出口,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