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掩去了江炽眼里的悔恨,却凸现了萧惟昇的狠戾。
他拍打开江炽的手,“你应该能想到,她现在没记忆了。现在的她叫冉昔,就是个被父母和男友接连抛弃,连最好的朋友也惨死在她面前的小可怜而已。”
“但你看她,还是一点没变,坚韧的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小草。”
江炽猛地一怔。
两个小时前,冉昔也说自己就是一棵草。
他们可真有默契。
萧惟昇看着他的反应,带着嘲讽继续道:
“所以,后悔了吗?”
“你在她面前提那些事,就不怕唤醒她的记忆吗?”
“等她什么都记起来了,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江炽嘴唇颤动。
萧惟昇轻蔑一笑:“别说什么你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去赎罪,你做得到吗?”
“就算你做得到,她稀罕吗?”
“你猜,她会不会找我俩拼命,耗尽血肉也在所不惜。”
模糊视线中,萧惟昇俊雅的面庞上带着沉沉阴气。
江炽莫名寒颤。
沈零落会的。
她那人,从来吃不得亏。
萧惟昇整整衣衫,舌头用力顶了顶隐隐作痛的腮帮子。
“再合作一次怎么样?”
江炽愤恨地瞪着他。
萧惟昇在他肩上拍了拍,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让她稀里糊涂地度过此生,还是清醒痛苦鲜血淋淋地和我俩拼命,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风声呜咽。
墓碑上的女子,嘴角微翘,仿佛在嘲笑两个男人的幼稚。
“你若真不想让她想起来,又何必带她去画室,去梅落苑,让她穿自己的衣服。”
江炽不是傻子,声音凶残到了极点。
“萧惟昇,你就是个混蛋!伪君子!”
萧惟昇脸上的所有伪装,随着这声‘混蛋’纷纷剥落。
他轻声低笑。
笑的明明很舒心,但在笑声里,却藏匿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和黯然
“江少不愧是江少,这么容易就被你看穿了。”
“今天叫你来,其实没别的。”
“利益大家都得了,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受煎熬。”
“兄弟一场,你不陪我谁陪我?”
萧惟昇说话的时候,微笑里透着阴沉,宛如最凌厉的锋刃,白晃晃的刺目耀眼。
江炽被刺激的浑身发抖,狠劲儿上来,一拳又挥了过去。
这次,萧惟昇轻松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