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雪白的尾巴从她身后露出来，簇拥成一团，是九条又大又长的尾巴。
“她不是林月柔……她是……”
“九尾狐！”
望着崔瑶瑶与肖玧二人，脸上的神情变成往日从未见过的模样，像是诧异又像是一股无端而来的烦躁。
“我还以为，一个被下了虫蛊的傻子已经足够让你们费尽心思的了，没想到……”她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真是可惜，居然没有瞒过你们。”
陆玉修惊声喊道：“你……你是妖。”
“妖又怎么样……”她又笑出声，直勾勾的看着陆玉修的脸，“二十年前你以妖血续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妖？你说……他们若是想到我依旧活着，还在陆府待了那么多年，会不会感觉很意外？”
“哦！不对。”
林月柔连忙装模作样的捂住嘴，神色像是慌张了几分，“我差点忘记了……你还不知道这个吧，看我这嘴巴，都怪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静了下来，崔瑶瑶漠然的盯着她，皱眉道：“你是二十年前的那只狐妖，可你当初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死？”
面前人仿佛是在听一个笑话。
“我怎么可能会死！”
她笑出声来，张开双手挥舞道：“我活了几千年，在世间生存了几千年，区区几个老道，怎么可能杀的了我……想让我死？那些心口不一的人才是真正该死的东西！是他们，是那些人明明非要来招惹我！”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狐妖身上焕发着一股浓浓的戾气，她将视线转到陆玉修脸上，已经完全不复最开始林月柔的模样了。
肖玧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狐妖睨了他一眼：“你们难道就不好奇，为何陆玉修自幼残弱的身子会忽然慢慢好转，一个近乎要死了的人，因为一次所谓的祈愿，居然能够活下来，你们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此话一出，陆玉修面容憔悴，震惊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呐，总是会将希望寄托于不可能的事情上，总是用虚伪的话来蒙蔽他们所做过的最血腥的真相，如今这些被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反而让自己接受不了了。
真是蠢。
“你不会还以为，当初他们去那什么所谓的永安寺，真的是想要来为你祈愿的吧……”她恨道，“什么灵验非常，那些捉妖人费尽心思将抓我到这里，月月用我的妖血来为你续命，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你，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她的话，慢慢落在几人耳中，心中的那一道防线悄然崩塌，又滚烫又惊讶，纵然是往日沉稳安静的李剑友，也忍不住皱眉。
所谓的祈愿，不过是当时用来捉妖的幌子。
二十年前，那些人编制了一个美丽谎言，说是全靠上天护佑，他才得以活下来；但二十年后，从一个妖的口中说出来，根本不是。
简直荒谬至极。
“他们想让你活下去，当然我也就不能死。”
所以有一日，狐妖趁着府中的老道不在，偷偷幻化成形逃了出去。后来陆玉修与林府定下婚事，她便将林府小姐给杀了，装作林月柔模样，嫁到了陆府。
“……结果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几人没有说话，她却笑了笑，越说越兴奋。
“我发现了，原来府上不只有我一个妖，还有陆长兰！”
可她觉得奇怪的很，一个妖，居然没有妖气，也让人辨认不出他的身份，这怎么可能。当初那些老道士怕她的妖气被捉妖人发现，特意练了许多丹药，为她掩去气息，她每月都要通过偷服这些药丸来度日，否则就会被那些人发现。
“之后我就明白了，是因为他的身上有月妖珠……可那个珠子，明明就应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