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瑶瑶循着李施然的视线，转眼去看远处的人，青年衣物单薄。天色渐黑，这边已经燃起篝火，暖光一片，而他与几人隔绝开来，看不出什么神情。
他们五人身上，都穿有披风或是稍厚的外袍，他并不是。
崔瑶瑶接过披风，道：“无妨，我拿过去就好。”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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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静谧无比，脚底发黄的枯草没至脚踝，崔瑶瑶不管不顾的踩下去，带着夜间的霜雪，泛出莹白色的光泽。
修行之人向来灵敏，听到脚步声，肖玧条件反射的抬头。
两人的举动几乎是同时发生，少女清晰的眉目借着星星点点的月光映射开来，裙摆轻微扬起，如一阵清风，通透自然。
崔瑶瑶一句话不说的将披风递过去。
“给你的。”
肖玧道：“我不冷。”
“是吗？”
少女没多说话，坐在他面前，恍然间手心触碰在他修长又漂亮的手指上。冰冰凉凉的手感受到一股热源，犹如温热的火苗包裹住他，只不过一瞬，少女又若无其事的放了下来。
凉得像一块冰，居然还说不冷，这人是什么铜墙铁壁吗？
青年的神色开始变得不耐烦。
檀青色的披风轻轻落在肖玧的肩头，包围了他的整个身躯，他僵着身体没来的及反应，崔瑶瑶已经二话不说的定住他的肩头，替他利落的打好一个结。
动作戛然而止。
昏暗而又寂静的林中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肖玧攥紧手心，沁人心脾的石榴花香钻入鼻腔当中。原本美好的景色，却见肖玧皱眉，冷眼无情的瞧着她：“你在发什么疯？”
“……”
好心没好报。
她被呛了一口：“怕你冷，我关心关心你不行。”
“不劳你费心。”
肖玧垂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披风，刚准备伸手，崔瑶瑶便认真道：“你可千万别解开！我好不容易打的结，多好看……”
他手停在半空，狐疑的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又看一眼打的结。
他只是脸色不是很好，不是眼神不好。
披风半拉在他肩膀上，因为方才有些匆忙，打出来的结更是潦草至极，别说好看，直接说丑都不为过。
“黄鼠狼给鸡拜年。”
肖玧转过身，语气凉凉，但终究是将手放了下来，没有将披风解开。
崔瑶瑶道：“我们就是觉得，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既然都答应一路同行，最好还是不要出什么问题，小心驶得万年船，否则容易连累对方。”
他渐渐回过神：“你放心，我拖累不了你。”
“？”
她没有这样想。
崔瑶瑶想解释，但见肖玧的眉头舒展开，俊黑的眼眸轻轻转动，明明看过去深不见底，如深渊一般沉重，可当对上他的整张脸，又让人觉得有些有些难以言喻的情感。
就好像是……捉弄？
周围夜色漆黑，只留那一处暖光溶溶，一段距离，隔得不远不近。
“毕竟你那么爱好口腹之欲，我也拖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