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一大师说完便离开了。
白长宁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喃喃重复着:“我种下的因,我种下的因”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强求来的一切,报应到了孩子身上。
她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小姐!”沛儿急着要奔过去,却被她喝止了。
“站住!别过来,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就一会儿。”
沛儿不敢上前了,前方的主子像极了易碎的瓷娃娃,脆弱的不行。
她见过主子俏皮的模样,也见过她自信张扬的模样,更见过她对着陛下撒娇软语的模样,唯独没见过今日这般破碎不堪的模样。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或许一眨眼,主子就会从她眼面前消失。
心底的这一想法把她吓了一大跳,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白长宁在瀑布旁呆坐了许久,直到腿脚麻木才朝着不远处的沛儿招了招手。
“扶我起来。”
沛儿赶忙一路小跑过去,将她扶坐在旁边的青石板上,伸手替她轻轻揉着发麻的小腿。
声音哽咽:“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您别憋在心里,说与沛儿听,沛儿帮您。”
长宁脸上尚有泪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傻沛儿。回吧!”连她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她一个小丫头怎帮得上忙呢?
回到长宁宫的当天晚上,白长宁便起了高热,怎么都退不下来。
萧翊衍心急如焚,彻夜未眠,同白烨守在榻前,不停地换着毛巾给她降温。
门外,苍晏看着跪在雨中的沛儿和血燕她们,微微心疼。
可他也知道,没照顾好皇后,她们该跪。
皇后至今没醒,他也没那个脸前去求情。
可看着跪在最前方,垂着脑袋低声抽泣的小丫头,他心中的某处变得柔软不堪。
想也未想地走进雨中,脊背挺得笔直,在她身侧跪下。
沛儿诧异地抬起头,本就红肿的双眼再加上大雨的缘故,看不太真切苍晏此刻的表情。
“你又没犯错,跪着干嘛?”
苍晏露出一口大白牙:“陪你!”
沛儿愣了一下,随后眼泪流得更凶了。
“傻子!”
两人就这么并排跪在雨水中,后面的血燕五人也跪成一排,静默不语。
只希望皇后娘娘和腹中的小皇子安好!
好在临近拂晓的时候,高热总算是退了。他便让白烨去先去侧房休息了,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赶得及。
萧翊衍坐在床头,牵起白长宁纤瘦的手,不由心疼。
这才几日啊,他的长宁肉眼可见的消瘦了。
手背上筋骨突出,微微硌手。
大手轻柔拂过她的侧脸,心中无奈叹了口气:长宁,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昨晚发着高热的时候,长宁不停地重复着‘孩子’二字,可见她视这个孩子如命。
他之前决定放弃这个孩子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可若是不放弃,孩子和长宁,他一个都保不住。
他恨,恨自己的无用。莫名的颓败感令他感觉窒息。
若是可以,他宁愿一切的危险、痛苦都降临在自己身上,厄运放过自己的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