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陈墨跟他们无亲无故，为什么把财产都给他们？”
李文毅不偏不倚，说道：“这是陈墨先生的意思。”
“陈墨就是个神经病，他说的话，做的事哪能作数！”
闻言，李文毅眉头紧皱，虽然表情冰冷，还算有礼貌地解释：“这是在由几位有公信力的大律师和其父母三位好友的见证下完成的，他们都可以作证，陈墨先生当时神志清醒，精神状态稳定，因此，陈墨先生的财产分配是具备法律效力的……”
张清淮语带威胁地补充：“如果你们坚持认为不作数，可以上诉，就法庭见吧，不过我奉劝你们不要走这一步，因为……你们没有任何胜算，除非你们还想声名狼藉。”
“你们、你们就是合伙算计我家陈墨的……”
陈大伯母的话还未说完，陈奶奶沉声打断：“王小露，你住嘴！”
她深深朝李文毅、张清淮鞠了一躬，说：“对于小墨的财产分配，我们接受，没有异议……”
陈家人立刻反对：“妈，这不能啊。”
陈奶奶语气强硬：“你们谁有意见，谁敢背地里搞小动作要财产，就别认我做妈！”
她在家里很有威严，向来说一不二，这话一出，陈家人马上熄了火，眼里冒火地看着方佳和方一正签字。
方佳神情异常平静地看着这一张又一张纸，不知她是根本不知这些纸张背后的价值，还是根本不在意。
她看完所有文件，签了字，以十分冷静的语气问：“李律师，如果陈墨回来，我能把这些归还给他吗？”
“看方小姐的个人意志，按法律层面来说，是可以不必归还。”
方佳不太懂法，不知道她所想的是否可行，语气恳切地说：“那麻烦李律师拟一份文件，如果他平安归来，财产就全数退还给他。”
方一正听后，也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麻烦李律师了。”
“……”
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墨的财产是什么烫手山芋，白送都不要，陈家人内心呐喊：不要，给我们啊！
他们的心声似乎传到方佳，方佳补充了一句：“只要，千万别落到他们手上就行。”
然后，方佳平静地斜眼看了他们一眼，这一眼中的寒意和仇恨，令人为之一震，完全不像十四岁小姑娘该有的眼神。
“好。”
陈奶奶待方家三人离开，走向正欲离开的张清淮，说：“张……律师，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可以吗？”
张清淮点点头，其他人都离开会议室后，他问：“不知霍女士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他的语气不见得有多和善，如果陈墨不是有这样的家人，说不定真的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陈奶奶嘴唇轻颤，问出最想知道的事：“陈墨变成那样，是……我的错吗？”
她的唇抿得紧紧，拼命遏制住泪水流淌出来，仿佛就是一个屡遭重创而伤心过度的老人。
如果不知道他们怎么对陈墨，张清淮可能会心软，他不为所动，答：“是……，如果你们还有点良心，就不要去骚扰方小姐一家。”
那句“是”已经击垮了陈奶奶的心，她再无法抑止，掩面哭泣，泣不成声。
她终于明白，她的罪孽有多深重，害陈通夫妇丧命，从来不是陈墨，而是她！是她把陈墨逼到绝路，害得自己儿子家破人亡！无尽的内疚和悔恨将折磨她余下的人生。
良久，陈奶奶红着眼眶，轻声说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