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苏禾将沉默不语的兰归远抱回房间，那一瞬间的杀意，他定是察觉到了吧。
苏禾的眸色暗了暗，抚上兰归远的手臂，“原来，这是你一直记得我名字的原因。”
她的声音冷得瘆人，脸上毫无情绪，面对这样的苏禾，兰归远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刚才，苏禾想对他动手。
他的手臂上刻着苏禾的名字，伤口狰狞，可见白骨，又因是朱明剑所伤，一直未愈。
兰归远缓缓攥紧了右手。
他有些委屈，不明白，想不通，他只是害怕忘记苏禾。
苏禾却生气到想杀他。
这时，
唰！
眼前寒光一闪，兰归远颤了一下，认命地偏过了头。
却原来苏禾不是想杀他，而是将苍灵剑化成一把匕首，果断地割开了自己的左掌心。
“苏禾！”兰归远一惊。
“看着。”苏禾握紧左手举到兰归远手臂上，将自己的血滴在他的伤口，沉声道：
“别再故意弄伤自己。”
“……”
兰归远直勾勾地盯着从苏禾掌心流下来的血，看着自己的手臂愈合，头脑一片空白。
这个傻子，苏禾的心脏已经被自责愧疚愤怒等种种的情绪填满，“别怕，我不疼的。”
说话的同时，苏禾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兰归远的眼睛。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小空灵，”苏禾在识海里唤道，“抹了他今夜的记忆。”
“是，主人。”
掌心下的睫羽一颤不颤，苏禾捏了个诀，霎时，一个半透明的光圈凭空出现在兰归远头顶，转了几圈后淡化消失。
苏禾松开手，兰归远澄澈干净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神采。
无论天地如何变幻，是神还是凡人，他只要见到苏禾受伤、见到她的血，就会崩溃。
这是在神魂刻字的代价。
事不过三，他若再自残一次，苏禾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睡吧，做个好梦。”苏禾抬手在兰归远脸上扫了一下，小师尊顿时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
苏禾去给小师尊请安，见他面色如常，顿时心情大好。
至于兰归远，他看见手臂上的伤口没了，只以为是苏禾当初教他的术法终于成功了。
过了几日。
“师尊，”苏禾轻手轻脚地摸到兰归远身后，抽了他的发簪，“你看你，头发又乱了。”
“……”把人当傻子呢！
兰归远长发散乱，面带薄怒，“你说好的尊师重道呢？”
“我这就尊。”
苏禾把人拉到镜前，拿出从兰归远房里找到的发带，故意在前两个字上加重语气道：
“师尊，徒儿给你束发。”
“……可，”兰归远瞥了她两眼，答应下来，待头发束好，他又问：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苏禾理好他身后的发带，没脸没皮的凑过来，倾身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蹲身认真道：
“归远，结个道侣契呗？”
“……”道，道侣？！
见他傻愣愣地张着嘴，苏禾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誓石，捧到他面前，含笑道：
“契约一立，即便天地倾倒，你也得与我同生共死。”